外面天气晴朗,阳光跳跃在眼皮上,刺激得贺兰缓缓睁开双眼。还不等她搞清楚情况,一直守在病床旁边的蒋梅便不住呼喊:“小谢,小谢,贺兰醒了,叫大夫!快叫大夫!”
不大一会儿走廊里便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几名白大褂随即走进病房询问病人状况。贺兰耐着性子一一如实回答,好不容易等到问询结束大夫走开,她急忙撑着虚弱的身体问蒋梅:“今天是年三十儿吗?”
“已经大年初一了,你整整昏迷了一天两夜。”蒋梅心痛答道。
贺兰闻言怔了怔,随即扭头去找谢益清,急急说道:“帮我个忙,你去江北水泥厂,那儿现在是个垃圾场,最左边的高炉底下有三间小屋,一个姓王的老头带着一个叫王小满的小女孩住在那儿,你帮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就说……就说我临时有事,晚几天去接他们,快去。”
谢益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转身就走。
蒋梅问道:“什么人啊让你这么惦记?怎么还住在垃圾场里?”其实她更想问贺兰不是要去哈尔滨接货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跑到吉林来了,还遇到了劫匪。
贺兰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嘴唇,几番思忖后回道:“小时候救过我命的人,我现在过得好了,想把他接到身边。”
蒋梅和贺兰之间有个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绝口不提从前,闻言蒋梅绕过这个话题,说道:“救命恩人是该报答,对了,隔壁那家问我你还买不买他家院子,这样的话不如直接买下来吧,住得近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贺兰惦记着老王头和王小满,对蒋梅的话哼哼哈哈答应着,并没认真听,一颗心全吊在谢益清身上。
谢益清走下出租车,望着余烟袅袅的垃圾场和大门口的警戒线有些茫然不解。旁边刚好停着一辆警车,他上前礼貌地询问车内的警察同志:“请问一下这里边怎么了?”
年轻的警察警惕性很高,打量他一会儿不答反问:“你谁啊?问这个干啥?”
“我来找人,请问一下里边是不是住着一个姓王的老头,还有一个小女孩?”
“啊,咋了?你认识?”
“我朋友认识,托我来捎句话。”
年轻警察在谨慎地查看登记过谢益清的身份信息后说道:“有什么话先跟我说吧。”
谢益清怔了怔,“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年轻警察:“叫你说你就说得了,这么磨叽。”
谢益清:“我朋友托我转告,她晚几天再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