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良在方椒伯的引荐下,来到《商报》的写字楼,并见到了洪雁宾、黄春荪。
洪雁宾也是没有私下里的那种态度,反而很是热情的说道:“陈老板,听说你对《商报》也很感兴趣,要不要参一股进来?”
私下他也打听过关于陈光良此人,虽然得到的信息甚少,但也是让人很是惊讶。从一个人力车夫起步,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居然已经成为一家中等车行的老板,一家地产公司的老板,身家十万巨。
白手起家的人物,又是从社会底层混上来的,这份经历就让人觉得不简单。连杜先生都说,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能把顾竹轩这样的人耍的团团转。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能让杜先生认可的年轻人,自然是不简单。
陈光良一听,当即说道:“我只是希望能跟着洪先生、黄先生学习一下,入股的事情倒是不太好,何况我不太看重《商报》的招牌,而两位先生最看重的却是招牌,显然我们的看法不一致。”
将名字弄得如此明显,那就是将一部分客户推走。
在这个时代本身就拥有较少的‘报纸’客户时,这无疑不是一个好事情。
所以陈光良就算这一次盘下来,那也是将其命名‘东方日报’、‘亚洲日报’、‘现代日报’这样的名字。
洪雁宾突然说道:“陈老板是等着接我们的盘?”
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陡转直下,任谁都看出洪雁宾的话里夹带着不高兴。
陈光良却坦然的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洪老板莫非现在已经是没有信心?”
前一句,就直接表明——自己有那个意思。
后一句,不过是激将法——你承认有信心,那就还多说干什么!
“哈哈”洪雁宾马上大笑道:“陈老板果然很有意思。我们怎么会没有信心,黄兄是办报行业的老师傅(原广告部主任),现在我们又邀请《商报》原编辑张静庐先生作为总编这一步步下来,哪一步不比你陈老板的经验丰富?”
众人看着两人的针锋相对,但却放下心来,因为两人更像是在‘公平斗法’或者说‘探讨’。
陈光良当即说道:“相比原来的《商报》,你们走丢了很多经济性人才。那原来的《商报》为什么办不下来,你们又有什么新的招数?”
这句话立即戳到洪雁宾的痛处,因为他们盘下《商报》后,有感于经济人才的缺失,决定缩小幅面。
“陈老板果然看事情很厉害,不过实话告诉你,我们办《商报》的初衷,就是为《商报》留个招牌在,所以说超越原来的《商报》,自然是没有这种想法。”
陈光良心想,你维持招牌的原因,怕是也不现实。
报纸不像其它产业,你只要开着,就需要支付很多人的薪水,因为这些人你还不能裁掉。而且报纸必须是靠销量来增加广告收入,本身的报纸是亏损的,只有广告才能盈利。
所以你没有销量,又哪里来的广告收入,这就成了恶性循环。
不想再刺激两人,陈光良顺势改口道:“原来如此,洪老板和黄老板也是性情中人!”
一开始,陈光良如此做,也可以解释是在抱怨被人‘横插一棍子’丢了《商报》的设备和资源。
现在,既然洪雁宾主动承认问题,那就顺势谈和。
洪雁宾点点头,随后邀请陈光良和方椒伯一起考察写字楼,陈光良也趁机偷师学艺起来。
结果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结束考察后,大家又约了晚上一起会餐。
夜晚,陈光良喝得微醺状态,坐在黄包车上朝着家里驶去。
虽然现在长江出租车已经在筹备,陈光良也可以使用汽车,不过正值七月,坐在黄包车上才算有闲情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