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开口,远处林间突然惊起十几只信天翁——这种本该在海崖栖息的禽鸟,此刻正衔着带血的布条俯冲而下。
黎殇接住信笺的瞬间,玄鸟虚影突然收拢翅膀钻回匣中。
染着海腥味的布条上,歪斜的"危"字正被某种黏液腐蚀。
当他展开第二层信纸,瞳孔骤然收缩——自己亲手刻在总坛石壁上的朱雀纹,此刻正在宣纸上淌出漆黑的墨汁。
禁制大师突然剧烈咳嗽,金血喷在信纸上竟燃起幽蓝火焰。
汪彻按住黎殇颤抖的手腕,发现对方掌心二十八宿图里的玄武星位,不知何时变成了狰狞的鬼宿。
"他们在喂劫。"老头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沾血的手指突然戳破信纸,"你养的朱雀...在吃自己的尾巴。"
黎殇猛然攥紧信纸,掌心血珠滚落时,远处传来信天翁凄厉的哀鸣。
汪彻弯腰捡起燃烧殆尽的信纸残片,发现灰烬里藏着半枚与强盗锁骨烙印相同的北斗纹——只是这次,七颗星子全部浸在血泊中。
灵物匣突然发出雏鸟破壳的脆响,黎殇后颈的朱雀纹睁开半只琥珀色的眼睛。
禁制大师疯疯癫癫地抓起把星砂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哼着童谣:"玄武驼碑镇海眼,朱雀啄尾焚九天......"
当最后缕晨雾被海风吹散,黎殇摸到腰间玉坠不知何时裂开了北斗状的缝隙。
汪彻望着逐渐被乌云吞噬的朝阳,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钦天监废墟里的玄武壁画,也是这样被雷火劈出七道裂痕。
黎殇突然将灵物匣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信纸灰烬从指缝漏下的瞬间,东南方天际炸开三枚赤色响箭。
那是他离开前布置在沿海哨卡的紧急信号,此刻却染着不该出现的星辉墨汁。
汪彻刚摸出定位罗盘,发现代表总坛的巽位指针正疯狂旋转,最后直指他们刚刚逃离的那片山谷。
禁制大师突然用染血的手掌拍打地面,癫狂大笑:"破茧的要吞茧,喂劫的成了劫!"老头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龟甲状的疤痕,那上面正有赤色星芒在龟裂的纹路里游走。
黎殇的后颈胎记突然灼痛难忍,灵物匣传来的叩击声竟与心跳完全重合。
当他望向响箭消散的方向,怀中的匣子突然传出类似雏鸟啼鸣的声响——清越,饥饿,带着焚尽万物的颤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