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官举起镶着避水金睛兽獠牙的惊堂木,远处海面突然腾起三丈高的水柱。
藏在镇海石里的青铜人偶破浪而出,皇城司的饕餮纹在它胸口明灭不定。
人群发出惊呼,几个老渔民跪下来朝着人偶叩拜——他们认出了二十年前血祭童男童女的邪术。
"看来有人比我们着急。"汪彻用龟甲刮下人偶表面的铜锈,露出底下新鲜的朱砂符咒,"镇海将军庙的香灰,混合着......"他突然噤声,指尖搓开的赭红色粉末里,分明掺着御供龙涎香的碎末。
黎殇的玉珏突然发出蜂鸣,刑场东侧供着海神娘娘的礁石洞内,三盏长明灯毫无征兆地炸成碎片。
汪彻的旋龟甲刚弹出袖口,就看到本该昏迷的叛徒头目睁开了眼睛——他瞳孔里饕餮纹的倒影,与青铜人偶胸前的图案正在严丝合缝地重叠。
"时辰到!"审判官挥动镶满珊瑚珠的令箭。
刽子手举起陨铁打造的虎头铡时,海岸线突然漫起浓雾,雾中隐约传来祭典用的青铜编钟声。
黎殇的玉珏在雾中划出青虹,却只斩断几缕带着咸腥味的雾气。
当最后一颗叛徒头颅滚进蒺藜网,汪彻突然按住黎殇的手腕。
西南方的礁石群后,十几个戴斗笠的身影正在退潮后的滩涂上排列贝壳。
那些贝壳拼成的图案,恰似他们在洞窟里破解的逆北斗灯阵。
海风送来断续的议论声,某个苍老的声音在说:"侯府小儿的玉珏,和当年血珊瑚案凶器上的纹路......"话音被潮声吞没时,黎殇发现掌心玉珏不知何时结出了霜花——这是感知到恶意的征兆。
汪彻踢散脚边的贝壳堆,露出底下用鲛人血写的八个古篆:星图易改,人心难测。
他弯腰时,藏在后腰的旋龟镜闪过一道微光,镜中映出远处观刑人群里,某个正在往袖中藏罗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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