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震颤着发出龙吟,暴雨冲刷着剑身浮起的三道血线。
黎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虎口被反震得发麻——那九节钢鞭竟缠着半张烧焦的符纸,分明是南疆蛊师炼制的"引魂帖"。
"不是活人。"汪彻用龟甲接住滴落的紫黑黏液,黏液里蠕动的细丝在碰到朱砂时发出嗤响,"更夫的皮囊至少死了三天,有人在用傀儡术监视宗祠。"
黎殇踢开碎裂的灯笼,鮟鱇鱼眼珠滚到他靴边突然爆开,腥臭汁液溅在祭台裂缝里。
地底的呜咽声陡然拔高,三十里外的楼船竟在暴雨中凭空消失,海面只留下五团漩涡。
"声东击西。"汪彻突然扯住黎殇的腕甲,龟甲上的黏液正朝着西北方流动,"密室机关是饵,他们在用海市蜃楼拖延时间!"
两人顺着黏液指引追到盐场时,天边刚泛起蟹壳青。
熬盐的土灶还冒着热气,三十七个盐工却像被抽了骨头般瘫在卤水池边。
黎殇用剑鞘挑起盐工衣领,后颈处都有个针尖大的红点——和五年前漕帮血案如出一辙。
汪彻突然按住他肩膀。
咸腥海风里飘来断续的对话,带着浓重的北狄口音:"......定金要再加三成......各派掌门的生辰帖......"
盐场东北角的礁石后,好战长老的赤金腰带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他正将个玄铁匣子塞给裹着鲨鱼皮斗篷的男人,那男人食指戴着枚玉扳指,戒面刻着朵双生并蒂莲——正是黑市中间人"阴阳藕"的标记。
黎殇摸出两片龟甲扣在掌心,这是汪彻特制的"听风符"。
当长老说到"七月十五的祭海大典"时,阴阳藕突然掀开斗篷,露出腰间十二个琉璃瓶。
每个瓶里都封着团跳动的幽蓝火焰,火焰中隐约浮现各大门派的徽记。
"是掌门人的命魂火!"汪彻的传音带着气声,"他们要在祭典上引爆各派命魂,伪造成互相残杀......"
阴阳藕突然转头看向盐垛。
黎殇的听风符瞬间裂开,汪彻袖中甩出的青铜罗盘堪堪挡住飞来的琉璃瓶。
瓶中的幽蓝火焰暴涨三尺,将盐垛烧出个焦黑的八卦图案。
"小老鼠来得真快。"阴阳藕的玉扳指泛起血光,十二个琉璃瓶开始绕着他旋转,"正好用青州黎氏的血,给命魂火添把柴......"
黎殇的剑锋擦着琉璃瓶刺向对方咽喉,瓶身突然映出汪彻的脸。
剑势硬生生偏了半寸,阴阳藕趁机甩出三张银票,票面上的朱砂印竟是镇魂咒。
汪彻的罗盘被银票贴住的刹那,盐场地面突然塌陷——下方竟藏着条直通海底的密道。
"追!"黎殇斩断缠住罗盘的银票,密道里传来的海腥味裹着浓重的硫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