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藕的玉扳指突然出现裂纹。
他惊愕地发现龟背船真的在摇晃,不是幻术而是实实在在的颠簸。
好战长老的赤金腰带突然崩开,藏在暗格里的账本碎片被狂风吹散,某页残纸恰好贴在汪彻的龟甲上。
"云梦泽的漕运图?"汪彻用舌尖尝了下纸页边缘的墨渍,"掺了昆仑墟的辰砂......这不是江湖买卖,是朝堂有人要改漕运税道!"
海浪突然炸开十丈高的水幕。
真正的龟背船从海底浮起,船头站着个戴青铜傩面的黑影。
好战长老慌忙去抢账本,却撕下了最关键的一页——那上面画着座岛礁,礁石形状与祭海大典的祭台完全吻合。
黎殇的剑锋已到阴阳藕喉前三寸。
琉璃瓶中的命魂火突然调转方向,竟朝着海底某处朝拜。
汪彻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云层中若隐若现的桅杆——那是本该在三百里外的镇海楼船。
"赊刀人的预言。"阴阳藕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任由剑锋割破皮肤,"七月初七楼船沉......"话未说完,他的瞳孔突然扩散,耳后钻出条透明蛊虫。
"是子母傀儡蛊!"汪彻的铜钱晚了一步,蛊虫已化作青烟消散。
好战长老趁机捏碎腰间玉佩,整个人被传送阵法的青光吞没。
海面突然浮起无数冰花,每朵都映出个门派徽记。
黎殇的剑尖挑起即将融化的冰晶,发现里面封着半片带牙印的符纸——与九节钢鞭上烧焦的符纸材质相同。
"他们故意留的破绽。"汪彻捡起块冰花,里面的徽记正缓缓变成地图,"从漕帮血案开始,每个线索都指向不同势力,其实......"
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
本该空无一人的镇海楼船上,忽然亮起三十盏写着"祭"字的红灯笼。
黎殇的剑鞘微微发烫,三道血线指向船楼最高处——那里隐约有个戴斗笠的人影,正将什么东西抛入海中。
汪彻的龟甲突然拼出个残缺的"巽"卦。
他蘸着海水在船板写画,潮水冲刷出的图案竟与账本残页的墨渍重叠:"祭典不是终点,这些命魂火真正要烧的是......"
话说到一半,两人同时望向海平线。
朝阳完全跃出水面时,映出七艘挂着各派旗帜的楼船轮廓,而它们行驶的方向——正将镇海楼船围在某种古老的星象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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