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的大厅忙的火热朝天,
明日就是沈家小公子的百日宴,不夸张地说,全盛京的达官显贵都挤破头想来。
兰若轩一片安宁,
初夏阳光和煦,微风卷来似有若无的花香,偶有鸟雀藏树荫里叽里咕噜叫,
孩子的百日宴该由她这个当家主母操办,
酒酿懒得办,全权交给了府里的管家,
她不仅懒得办,连动都懒得动,
瞌眼躺在摇椅上,一摇,一晃,感受那光线被叶片遮住,又出现,忽明忽暗,
孩子醒了,在屋里哇哇地哭,她心头颤了下,下意识就要起身,却发现使不上劲,
她把力量集中在指尖,用力蜷起手指,直到丫鬟抱来轩儿才能吃力地睁开眼,
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样的情况发生地越来越频繁...
大夫都说她身子恢复得很好,可她觉得自己已经空了,只剩具外壳,皮囊之下空无一物,
每每深夜,一旦从噩梦中惊醒,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就是具行尸走肉,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痛苦的,
遭受的酷刑每时每刻都在脑海里上演,从那个被贬为奴的雨夜,到秦意离开的那个晚上,
那些画面刻在了纸页上,每翻过一页,都在她心脏拉出一道血印,日日不停歇。
她原以为孩子的到来可以让事情好转起来,
可事实证明她变得更糟了,
她想死,无时无刻不想着去死,就好像只有彻底地闭上眼才能结束痛苦,
但如果她走了,轩儿呢,轩儿该怎么办,他定会恨她的吧...
她好希望有一场意外降临,让她的离开可以变得名正言顺,
当轩儿长大问起,娘呢,
大家就可以抹着眼泪告诉他,他的阿娘好爱他,只可惜一场大火夺去了她的生命,不然她定是个好娘亲。
轩儿被丫鬟塞进了她怀里,她暗里咬着牙吃力地起身,一边拍一边喂,
得了吃的孩子停止了大哭,吃着吃着就又睡了。
沈渊回来时脚步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吵到娘俩,
“老爷...”眼前的光线被挡住,酒酿转眼就知道是谁了,她抬起雪白的小脸问安,
想行礼,被男人按着肩膀强行摁回摇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