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答应过季凡一套天青绝色,是时候该动工了。
谢锦珠坐在坯车边上仔细上釉的同时,沛县内的钱家大宅内,时常以笑示人的钱夫人面露无奈,食指抵着额角轻轻地说:“他确定要来吗?”
“我来之前就说清楚了,这里不是……”
“夫人。”
站在钱夫人面前的管事一脸木然,抬着下巴冷笑道:“少爷是钱家的少主,想去哪儿都可不受束缚。”
“更何况这也是老爷同意了的,夫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少爷已经在路上了。”
钱少爷钱明诗今年十二岁,跟继母一直不睦,从前在钱家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找事儿。
钱夫人本想着暂时离家可以稍作避让,却不成想这小子居然不嫌麻烦还追来了!
面对管事的不恭与眼角眉梢流露出的不屑,钱夫人习以为常似的扯了扯嘴角,闭上眼说:“罢了。”
“既然都已经快到了,那就准备迎着就是了。”
她膝下无所出,钱明诗是钱老爷的独子。
哪怕对方要称她一声母亲,那个小子也不是她可以阻拦的人。
管事昂着脖子又说了一堆耀武扬威的废话,最后装腔作势地躬身说:“那小的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管事走远后,站在钱夫人身后的老婆子黑着脸说:“这个老东西,仗着少爷舅家的威风就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他实在是……”
“人人都怀疑是我害死了原夫人,对我没什么好脸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钱夫人不以为意地说:“不用在意。”
她早就习惯了。
老婆子还想说什么,钱夫人却说:“当务之急不是他。”
“我特意来一趟,也不是为了他。”
谢家的那些人比预期的更蠢也更轻信他人,除了那个小狐狸似的谢锦珠。
谢锦珠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没相信过她。
钱夫人垂下眼笑了:“难得,这家里居然还有个机灵的。”
只是在蓄谋已久的大网之下,这样的小机灵是不管用的。
打蛇打七寸。
伤人要戳心窝。
要想谢家分崩离析伤心欲绝,那就必须把这个叫谢锦珠的心头肉给剜了!
老婆子难掩痛心的长长叹气。
钱夫人却笑着说:“那个小家伙还防范着我会对她的家人不利呢。”
“可惜了,防错了人。”
她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谢锦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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