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干涸裂开的嘴唇扯出一丝笑意,“不用自责,常年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陈方攥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如果不是我带着虎子上山……”
旁边的吕虎已经泣不成声,他懊恼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两枪。
“都怪我,我要是听你的话,你就不会被气到半夜进山。”
“我不该老想着往山下跑,更不应该加入护卫队,明知道您是为我好,我……呜呜呜!”
他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追悔莫及。
陈方薄唇几乎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只要急救止住血,还能保住命!”
说完抄起旁边地上的枪就要跑下山。
手腕却被老吕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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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血痕和伤口的脸上浮现一丝释然,“别忙活了,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伺候山神去了。”
“这事儿不怪你们,人老了,哪有不死的。”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虎子,陈方你答应我,让他跟着你。”
“就当叔求你!”
脊梁骨一辈子没弯下过的老吕,为了儿子操碎了心。
如果看不到吕虎有个好归处,他死也不能瞑目。
陈方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虎子以后就是我亲兄弟,吕叔……一路走好。”
即便他们再悲痛,可老吕已经是回天乏术。
进气多,出气少。
方才红润上来的脸色也不过是回光返照。
老吕的瞳孔好像是打散了的雾霾,看不到半丝光亮和生机。
陈方知道,老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了他们父子。
陈方走到旁边,眉头几乎已经皱成个川字。
顾不上身上粘糊的血液布料,冷峻的脸上神色晦暗。
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越攥越紧……
蓦地,后方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
“爹——”
吕虎抱着老吕的尸身瘫坐在地上,悲痛欲绝,嗓子都快喊劈了。
他整个人都面临崩溃,陈方沉重的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虎子,人要往前看。”
“老吕叔也不希望看着你就此一蹶不振,我们把丧事风风光光的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