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厉色吓得二狗腿脚哆嗦。
他闭紧了嘴,说啥也不敢再吭声。
其他几个生产队长连忙从院里捡了点干枝,“这事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个啥,还是先升堆火吧,冻的我手脚都发麻了。”
日子吃紧,就连棉袄里头都没些棉花。
大多是些去年收起来的柳絮,或是发黄发黑的旧棉花。
风一打就透了,那叫个透心凉。
直到火苗窜起,这透风的屋里才有了几分暖意。
陈万兴坐在人群中间,双手交叉放在桌面,“那你们说咋办。”
“上头那意思是让咱警惕春旱,这大雪盖在庄稼地表也化不了。”
“春天升温又慢,庄稼发不了芽就得被冻死在地里,到时候咋能熬得住?”
要是村里民生贫苦艰难,上头领导一来查问,自己这村长还不坐到头了?
无论如何,也得抓着陈方给大家伙改善!
陈方懒得再听下去,起身拍了拍裤脚,“不论我们到多少猎物,每家分一斤。”
“况且也不是时时上山,有时候三五天才去一次,就这么定吧。”
说完就带头走出了大队部,后头的兄弟们紧跟其上,没一个留下来的。
陈万兴坐在桌前,老脸比炭还黑。
陈方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而那边已经转头回到家里的陈方,进门就感受到了扑面的热气。
屋里炉火烧的正旺,幸好他在大雪前给家里砍满了干柴。
现在倒也不愁用。
陈菲坐在炕头,手里还拿着一小块冰糖,“哥哥回来啦,给你吃。”
张着小手就递过来一块烤到焦香流油的地瓜。
陈方笑着吃进嘴里,“甜!”
尹红霞在厨房和安江柔忙活着,从缸里捞了一把酸菜萝炖进锅里。
地窖里还有不少洋芋,口感干巴噎挺,并没往前几年那般软糯。
尹红霞拿锅铲翻动几下,叹了一口气,看向外面的天色,“老天爷是越发喜怒无常了,还让不让人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