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跟着看,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跟着看了。
众人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
“都回去休息吧。”王队忽然说出的这句话。
“回去?”众人先是露出高兴,就像是学生听到‘放假了’。
但也不是很高兴,因为案子目前没有任何进展。
指纹都对过了,全对不上。
“那我就先回去了。”张逢倒是利索,说走就走,“我给其他屋里的同事说说,让他们也回去?”
“嗯。”王队只点头,但身子不动,因为他稍微一动,浑身都是酸疼的。
“队长你慢点。”他旁边的徒弟想搀扶他。
“好。”平常王队都是一巴掌退回去,一副老子还年轻的样子,但现在是连推人的劲都懒得使,只能由他架着离开桌面。
“对了老张!”
王队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刚出门的张逢喊道:“再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咱们开个小会,就定……”
他看看手表,“现在是九点,住的远的同事先在局里凑合一下,就按十点睡吧。
一二三……八点,十个小时!
咱们明天八点集合,先开个小会,总结一下。”
“好。”
……
第二天。
早上。
张逢第一次发现一觉自然醒,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然后再一看表,七点半。
“干!”
……
七点五十。
张逢提前十分钟到了会议室。
“张哥来了。”
“老张,睡的咋样?”
“来,坐这边。”
屋里的人和张逢纷纷打招呼。
经过两天算是不眠不夜的奋战。
张逢虽然还是半个同事的头衔,但努力工作的态度,却让警员们将张逢当成了真战友。
又在他们以前的记忆里,以前的张逢只能算是不错的朋友。
因为‘原张逢’在事上有些懒。
执行力不高。
但现在,高到爆表。
“好。”张逢也众人笑着摆摆手,坐在了王队的旁边。
这次会议是王队的会,他是上首。
“现在老张也来了,会就开始?”王队看向众人。
这时,张逢扫了一圈,发现自己还真是最后一个到的。
“不好意思。”张逢经过两天的亲身接触,也很喜欢和这些执行力超高的同事们打交道,倒不想让朋友们觉得自己是在摆谱,故意迟到,
“睡懵头了,来晚了。”
“没有没有。”王队摇摇头,“我们作息本来就不规律,说颠倒就颠倒了,但你不一样,这熬了两天,一觉肯定没准。”
“对。”开车警员向上首的张逢道:“再说了,你也没迟到,是我们习惯提前十五分钟。”
“我徒弟这话对。”有位老警员捧着茶杯,“以前你没参加过我们的会,我们也没和你说过。要我说啊,要怪,还是怪王队,他给你说的开会,但不给你说清楚,办事毛毛糙糙。”
“嗯,是怪我。”王队面对队里的老人批评,不否认过错,“我昨天确实太累,忘给老张说了。”
说着,王队指了指口袋里的手机,又解释道:“我回到家后想起来了,想给老张打个电话,又怕老张睡着了,你再给人家吵醒?
人家老张为案子事跑两天了,这说不过去吧?”
“我不给你扯。”老警员喝茶。
王队摇摇头,也不说外话,很快就打开记事本,开始梳理案情。
然后这会一开,唰唰咔咔,不时就是各种打火机的声音。
不一会,屋里云雾缭绕。
喜欢开会时在屋里来回走的王队,此刻好似在仙境里面一样,一会从云雾的这头出来,一会又从云雾的那头离去。
随着他离去出来,会上的内容也从一开始的证物,指纹,询问,还有社会关系,挨个捋顺了一遍。
谁负责哪里,他就点谁,谁发言。
张逢因为什么都负责,什么又不负责,倒是光棍的很,只剩坐在云雾里听了。
等大约半个小时。
王队把手头上基本没间断的烟按灭。
整理结束,基本没遗漏。
那剩下的就是大海捞针了。
“还是先从乌尘香查?”张逢这时发言了,也看到众人齐刷刷的全部望着自己。
幸好张逢经历了不少世界,如今在局里也都认识他们,不然这猛一下被二十多位老刑侦的探究目光盯着,那感觉不亚于被一群猛狮围着。
“那就乌尘香?”王队目前也没有太好思路,因为符纸等物品,是那种没有文字的黄纸。
卖这个的商贩太多了。
再者人家也可以选个祭祀的节日,混迹在一堆买家里,然后买完不用。
等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再出来画符杀人。
但乌尘香,王队听张逢说过,就算是保存的再好,保质期也只有一年左右。
那么筛选本市药店,是可行的,起码比其余的目标小。
“就乌尘香。”老刑警这时也举手了,“就听老张的吧,现在就开始查,不墨迹,不然咱们讨论查啥的功夫,咱们早就干完一家药店了。”
……
大海捞针的摸排,是每位刑警都会经历的事。
张逢现在也体会了,就是分街道划片的挨个药店与医院问。
诊所,还有这年代开一间小屋子的小门诊,也不能放过。
什么街角旮旯里的黑诊所,都能给你排出来。
这般大半个月过去。
乌尘香没找到。
但黑诊所打掉了两个,移交相关部门了。
专案组,是专案专办,不操闲心,局里的事还有其余人与本市其余局负责。
只是,说是专案专办,王队等人在摸排的途中,还是顺势打了一个赌博窝点现行,以及六个小偷,并阻止了一场街面上的江湖械斗。
这直到第二十五天。
全市该查的都查了,除了乌尘香外,现场的香灰都拿去和各寺庙与香火店比对。
但都无果。
……
这日下午。
张逢和王队开车来到一家超市门口,停在街边,心里是五味杂陈。
只是王队气虽气,但也习惯了一些难案大案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张逢倒是第一次经历,却新奇这种别扭的无力感觉。
当然,其实也挺难受。
“不好受吧老张。”王队叼着香烟点上,打开一点窗户缝隙,“这算是你第一次从头到尾的跟案子吧?
我第一次案子没办完,也是气得不想说话。”
“确实。”张逢摸了摸没刮的胡须,然后看了看脸上早已潦草的王队,“王队,你这一天在家睡,三四天在车上睡,身体能受的了吗?”
“有啥法?”王队看到张逢的心态没问题,倒是笑着道:“当初我喜欢这一行,也干了这么多年,我说我习惯了,一点也不烦,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