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门被打开了,有位一身玄衣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见着地上的衣服先是愣了下,又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地上还有些水渍。
最后,他走到床前,拉开帐幕,看到了床上躺着,有些惊恐看着他的严霜,对她轻笑。
“头发还没干,如何就上床了?”
严霜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但对方看起来不像是要她命的样子,于是便答:
“弄脏您的床了,要不奴婢给您换床新的被褥?”
那人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将地上的衣服扔上床,合上了帐幕。
“穿上吧,起来把头发晾干。不然明天该生病头疼了。”
严霜心中有些惊讶,这人还怪和气怪关心人的。
她在姜家的客房伺候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与此人并无交情,他心中想什么也无从知晓,也就不必承他什么恩情。
迅速换上干净衣服,严霜起身,见那人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提笔写写画画。
走近了,身上有很浓重的酒味,肯定是喝了不少,可面上毫无醉态,下笔稳定遒劲,书法堪称上乘。
她给客人倒上茶水,趁机偷偷瞄了一眼他写的内容,上面写的大略是海贸的协议,看来是在琢磨同家主协商的事宜。
“打扰贵客了,奴婢就在外面候着,您有事情,随时吩咐。”
“辛苦了。”他没有抬头,随手摸出五枚簇新的大铜钱放在桌上,“姑娘拿去买茶吃。”
五枚“当十”的大钱就是五十文钱,比严霜做丫鬟一天的薪水还多。
这贵客出手可真是阔绰。
她收了铜钱,屈膝行礼,便转身离去。
夜行衣和刚刚找到的匣子还在屋内。
那客人机警的很,想必已经看出端倪。
不过,他既不去问,也不去说,想来,并非姜家的死党,严霜便不急着去取东西,出了房间,便在门外小榻上守着。
刚出去,便看到从前厅带着个小厮过来的姜家大少爷。
严霜立刻起身行礼,眼角余光瞅见大少爷主仆二人看见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客人呢?”大少爷问这话时,带着点颤音。
“回少爷话,客人在里面忙事,让奴婢在外面等着。”
严霜低着头,盯着鞋尖,想着大少爷问完了,就该进去同客人谈事。
不过,却不想他并没有走,反而抽出腰间折扇,伸过来,抬起了她的下巴。
不好!
她倒是忘了,方才在池水中浸泡,怕是将脸上掩人耳目的药汁给洗净了,这会子,她应该是露出本来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