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陈吉发停下手中事情,叉手坐好。
“其实,之前说红绫的父兄失散,是奴家骗了公子。红绫的父兄没有失散,他们是投敌了。”
陈吉发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实际上,他早就怀疑过这个问题,但他没有计较。首先他很自信,来到这个时代,大多数核心技术核心规划都在自己脑子里,不怕这娘俩翻出什么浪来,其次,他向来奉行以制度管人,也从来没有哪件事情是缺了谁就不能转的。
见陈吉发没有特别表示,曹氏自顾自说了下去。
“贼兵破黄河,过汝州,府君招募乡勇拒之。夫君本为驿卒,前几年裁汰,安置为巡河曹丁,此次招募,他因武艺高强被看中,负责后勤粮草运输。贼兵中有陕西驿卒与夫君有旧,来说降,酬以闯营刘宗敏旗下偏将,夫许以降。既予叛,自不敢与家人言,奴家母女毫不知情。出门时,夫将奴家母女骗至花园,欲杀之。红绫持枪力战,时日迁延,不孝子来催,夫弃红绫而走。此后,汝州再无地容奴母女,也不敢归宁牵连父母,于是买了男奴装作家中男人,一路南下逃亡,却不想那奴才也是个靠不住的,竟想将奴家母女发卖。好在红绫及时发现逃脱,这才到了南京,遇到公子。”
“为何此时同我坦白?”
“红绫过完年就十五了。但奴家这个做母亲的,如今自身难保,更别提给她找个好归宿。唯有公子有这个能耐。您收留了许多人,也给了很多人前途,但红绫与这些人不同,她桀骜不驯,怕是难以入您的眼。奴家想着,便是拼下一切,也要给红绫争一份。”
陈吉发想了想,点头算是认可。
“红绫是个很好的丫头,我很认可她的能力,所以打算重点培养。但是,她不是个做生意的料,给她产业也不顶用,不如给您和她在南京的生意里抽一份干股。至于结婚的事情,我看她现在这状态也没哪个男人能入她的眼,不如由着她,等她长大了,疯够了,想安定下来的时候,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也不迟。”
“陈公子年纪不大,说出话来总觉着老气横秋。”曹氏笑着调侃道,“明明比红绫大不了几岁,却像他父亲似得。”
陈吉发两世为人,加起来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做郑红绫的爹可能还稍微嫩了点,做叔叔绝对是绰绰有余了。所以,他只是笑,并未反驳。倒是曹氏自己回过味来,这话说的好生不妥,貌似将自己也绕进去了……
“您若真不放心红绫,就跟着我去江夏吧。正好这次回去要做几件大项目,我也需要个合适的助理。王石头那孩子只能做简单的事情,而且还有学业,暂时不得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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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可以吗?”
“可以的,你整理文件非常清晰,而且对轻重缓急的判断非常有分寸,有时候拟的建议也非常好。有你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我在南京办公的效率要远超北京。在江夏的时候我夫人也会帮我处置些文件,但她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忙,不能专心做这些,不如你专业。”
“瞧您说的,奴这张老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曹氏笑道,脸上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倒是得意洋洋,从这点上说,她与女儿的性格倒是有些相似,“那便谢公子信任。希望去了江夏,能为您分忧。”
“嗯,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
曹氏告退,陈吉发依旧是忙到半夜,将全部的文件看完,又提出了扩张计划,人员计划,培训计划,另外,给陈吉民写了个小册子,让他留意建立工会的事情。
忙完这些,陈吉发伸了个懒腰,准备去院子转转,刚出门,就看见有个影子鬼鬼祟祟在外面探看。
陈吉发皱眉,并未打草惊蛇,而是藏在柱子后面,像看清楚到底是谁。
结果,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就看到同样鬼鬼祟祟的陈小雨从房里跑了出来,居然将那人迎了进来,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说说笑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