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丞被松开手,连忙将破布取出,呸了两口,满脸的怒火。
“管你是哪里来的夯货,绑架朝廷命官,你们胆子不小!”
“哟,县丞大人精神不错嘛。只是,如今流贼正在往霍山而来,若是霍山失陷,下一个就是英山了。不知道县丞大人届时还有没有这个精气神。”
“什么?!”县丞脸色有些白了,却佯装镇定道,“哪来的消息?张贼如今在安徽处处碰壁,正在往徐州方向,又何来的进攻霍山?”
“是不是真的,等两日就知道了。县丞大人如今还有什么资格质疑呢?陈某奉巡抚之命来巡查守备,您这英山须臾告破,不好好解释下吗?”
“哼,看你年纪不大,官气挺重。有什么好解释的?没人没钱,如何防守?去岁从县里还抽了三十丁去洛南,结果都没回来,如今抚恤金还没给齐,你说,有什么好解释的?”
“身为百姓父母,不思进取,只知抱怨,要你何用?你且瞪大眼睛看看,我是如何做的。”
陈吉发让人将这县丞送到县衙后面软禁起来,又取了他的印信,押来他的师爷书吏。
“从今日起,至贼寇退兵,英山县的大小事务,由在下负责。你们这些人,想跟着干的工作照旧,不想的,到后衙陪你们县丞蹲几日,待兵乱过去,再做你们的太平官。可有疑义?”
满衙门攥着大刀片子的兵丁,谁能有疑义?倒是有十来白役书吏到后衙陪县丞去了,却没有一个敢反对或者撂挑子走人的。
陈吉发很满意,那些死忠的去后院陪他们主子,正好给他后面安插人腾位置。
控制县衙后,陈吉发就发了安民告示,写清楚武昌府兵进城的缘由。又给黄冈的黄州知府写信,严明厉害,告诫他小心东面流贼。
忙完这些,他把“一只耳”叫来。
这位原本的河南军头已经被郑红绫打服。而且,郑红绫本也是汝州军官的女儿,很快这帮河南兵都认了这位大小姐为主,成了她的忠实狗腿子。
“一只耳”本名谭青云,陈吉发叫他来,是有重要任务。
“伤好了?”陈吉发眼睛瞟了眼谭青云的胯下。
“好……好了……”时至今日,已有半年过去,谭青云只要想起那日,依然觉得裆下一紧。
陈吉发提起正事:“好了就行。你曾经在黄州府的山里混过日子,这里面还有没有河南的溃兵?”
“有的,属下当初只是个小山头,山里不仅有河南兵,还有些陕西、宁夏的流贼。先前袭击您矿场的那波,就是陕西的。”
“嗯,你去联络河南老乡,愿意跟我干的,全部收编,这段时间你们藏在山里做一件事,保护本地士绅在山间避难,等事情过了,再跟我回大冶安置。”
“谢陈公子恩典,属下这就去联络。那些陕西人?”
“遇见都往东边赶,他们自会去寻张献忠的人马。咱们现在没能力甄别他们。若是不愿走就都杀了。”
“懂了,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