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杰姆亚”弯刀,似乎想要从这把锋利的武器中汲取一些勇气和力量。
赛伊德的侍卫们见状,迅速做出反应,他们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中的枪口,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男人,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然而,赛伊德却显得格外镇定,他抬起手,用一个简单的手势示意侍卫们放下武器。
他的声音中虽然带着一丝讥讽,但更多的是一种自信和从容。
“放松点,朋友。”赛伊德说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接着,赛伊德继续说道:“谢尔克斯手下的军官们,有一半早就被 GTI 收买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他们的情报处一直都是绝对的软肋,但不得不承认,GTI 的策反工作做得相当出色。”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男人的反应,然后继续说:“这其实也很可悲,这只能说明谢尔克斯的所谓复兴党内部充斥着大量精致利己的投机分子。他们在面对利益的诱惑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唉,很难说他们到底是临阵变节,还是面对强大敌人时软了膝盖骨。”
赛伊德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男人的心脏。
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最后,赛伊德毫不留情地说:“而且我并不认为,所谓的复兴党武装,能够依靠他们的钢铁洪流,抵挡 GTI 铺天盖地的火力轰炸。”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男人慢慢地摘下战术面罩,露出他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容。
赛伊德仔细地打量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他知道,这个男人曾是阿萨拉卫队的前首领,如今则是阿萨拉社会复兴党党首——是的,他就是谢尔克斯,待在塔曼拉塞特的总统府“人民宫”的,其实只是他许多替身中的其中之一,哪怕赛伊德都不太能分辨得出这是否是真身。
谢尔克斯的脸上有些皱纹,眼角的细纹像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充满警觉和智慧。
无论过去怎样的仇怨,他依旧是那个能够在乱世中保持冷静的指挥官。
赛伊德的铁面具微微倾斜,那双藏在金属后的眼睛死死盯着谢尔克斯布满风霜的脸。
控制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大坝闸门运转的机械声在背景中嗡嗡作响。
"真是讽刺啊,谢尔克斯。"赛伊德的声音透过金属面具传出,带着奇特的共鸣,"三年前你在总统府阳台上宣布要绞死我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谢尔克斯从容地整理着迷彩服的领口,手指在左胸前的弹痕勋章上轻轻摩挲。
这个动作让赛伊德的卫兵们立即绷紧了神经,几支枪口再一次微微抬起。
"时代变了,赛伊德。"谢尔克斯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就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当年你要炸毁哈夫克在努瓦克肖特修建的航天基地的时候,不也发誓要让我的人头挂在城门上?"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看来我们都食言了。"
赛伊德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铁面具随着笑声不停颤动。
他伸手示意卫兵们放下武器,自己却悄悄将拇指按在了腰间炸弹的引爆按钮上。
"说得好,老狐狸。"赛伊德向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火药味,"所以现在,一个即将亡国的总统,和一个被通缉的恐怖分子——这场政变之后,我肯定会被通缉的,对吧?”
“那肯定的。”谢尔克斯的话语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却又带着一丝嘲弄。“你有动机,也有能力,而且大家都相信这件事情,你确实能干得出来——相信的力量是无限大的。”
“所以我们两个人,要联手对抗GTI?这故事连最蹩脚的战地记者都不敢写。”
谢尔克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制烟盒,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支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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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让赛伊德的卫兵们再次紧张起来,但老人只是将烟盒递向对面:
"尝尝?古巴货,最后一盒了。"
控制室里的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两个死敌面对面站着,一个戴着象征恐怖的血色铁面具,一个穿着即将覆灭的政权军装,却像老友重逢般交换着香烟。
赛伊德犹豫片刻,终于接过香烟,掀开面具下缘露出苍白的嘴唇。
谢尔克斯划亮火柴的瞬间,赛伊德的卫队长突然厉声喝道:"大人小心!"
但赛伊德只是摆了摆手,就着对方的手点燃了香烟。
“大惊小怪,真有问题的话,我与他只有三步之隔,谁杀谁还真不一定。”
"你知道吗,"谢尔克斯吐出一口烟圈,望向卫星地图上节节败退的防线,"我执政二十年,最得意的事不是修了多少公路,卖了多少矿产,组建了多少军队,处理了多少政务,而是让阿萨拉人记住了什么叫尊严,准确的来说,是让我的族人们记住了什么叫尊严。"
他转头直视铁面具下的眼睛,"而现在,GTI的坦克正在碾碎这一切——而你呀,我亲爱的赛伊德帕夏,你口口声声说要拯救阿萨拉的人民,此时却跟既得利益者们站在了统一战线。"
赛伊德突然一把扯下铁面具,露出那张布满疤痕的脸。
“你以为你就干净吗?”
控制室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连谢尔克斯的卫兵都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急什么急呀?难道你们老猎人都还不明白,惊动了狮子,不仅没办法捕猎到它,还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吗?”
控制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谢尔克斯手中的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慢条斯理地用拇指试了试刀刃,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赛伊德则面无表情地摩挲着那枚镀金怀表,表盖开合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你知道吗,赛伊德,"谢尔克斯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平静,"我至今记得你在电视上慷慨激昂的演讲——'阿萨拉的每一滴石油都属于人民'。"他冷笑一声,"可现在呢?你这位'人民卫士'不也乖乖戴上了法西姆赏赐的帕夏头衔?"
赛伊德的手指紧紧地攥住怀表,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怀表的金属表面在他的掌心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至少我没有像条狗一样跪在哈夫克面前!”
他的声音如同被压抑的火山一般,带着金属的震颤,在空气中回荡。
他怒视着眼前的谢尔克斯,眼中燃烧着怒火,“你把西部的磷酸盐矿以白菜价卖给了哈夫克集团,就为了换取他们的军事支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这是在出卖我们的国家利益!”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谢尔克斯的心脏,“你的复兴党成为了他们统治阿萨拉西南部广大地区的最佳白手套!你们就是一群卖国贼!”
身旁的卫兵们已经全部举起了枪,控制室的灯光忽明忽暗,但两人的对峙丝毫不受影响。
谢尔克斯突然将弯刀"唰"地插进桌面,刀身深深没入厚重的橡木:
"那你呢?你那些'自由战士'现在不也穿着GTI提供的制服?接受着GTI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