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三道人影在前院阎埠贵家门口口碰头。
贾张氏裹着满是补丁的棉袄,怀里揣着用烤的有些发糊的土豆,这是她留着路上充饥的。
阎埠贵推了推断腿眼镜,袖口露出的钢笔尖在晨曦里闪着寒光。
"信里可写明白了?"易中海压低声音。
昨天他们商量后,决定让阎埠贵这个文化人写举报信,阎埠贵对此也没啥意见。
阎埠贵阴恻恻一笑:"放心吧,领导干部吃独食,多吃多占,街道包庇,光这帽子够他们喝一壶,而且信里也没有提叶潇男的名字。"
这一次他们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说举报叶潇男,就说自己大院的领导是这种做派。
如此一来既能不让叶潇男提前得到消息,也能让上头的人不包庇他。
“好!就得把他们一块举报!”兴奋的贾张氏刚要迈步,裤腿突然被易中海扯住:"等等,咱们得统一口径,就说...就说亲眼看见他家大锅饭期间顿顿吃肉,欺负孤寡老人,不团结邻居,藐视工人!"
“要不还得是你一大爷,得嘞,就这么办。”阎埠贵坏笑着开口。
三人几句话,就把叶潇男的“罪状”定了下来。
要么老人都说三人成虎。
如果不是叶潇男,换做其他人的话被他们三个人这么一举报,一冤枉,事情还真有可能让他们办成。
只可惜,他们要冤枉的人,是他们根本就不了解的存在。
随即三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冒着风雪朝外走去。
两小时后。
政府监察部门接待室,穿中山装的年轻科员皱眉读完举报信:"情况我们知道了,会派工作组核实。"
三人对视一眼,贾张氏浑浊的眼珠迸出精光,随后率先带着哭腔开口道:“小同志,这事可耽误不得,我们院里那家伙现在都快把我们逼死了,你们今天可就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事情我们需要先核实,然后再行动,今天确实去不了。”年轻科员有些为难道。
阎埠贵听到这话直接从怀里掏出半个烂土豆放到桌子上。
“小同志你看看,这就是他们给我们的烂土豆,他们吃香喝辣,结果就给我们这种东西,再这么下去,我们可怎么活啊。”阎埠贵说着,还伸手抬起眼镜,抹了抹不存在的泪。
易中海也是连忙道:“对啊,你们现在不去,万一被他有准备了,我们以后的日子更难过啊小同志。”
年轻科员听着几人的话,再看看这烂土豆,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群人举报一个人,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多见,而且还是在“证据”如此充足的情况下。
想了想,年轻科员道:“这样吧,我把事情告诉领导,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我们就跟你一块去核实问题。”
“好好好。”
三人大喜过望,随后在原地等着科员汇报情况。
约莫半小时后,年轻科员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这是我们楚科长,科长,这就是刚才我给您提到举报街道办事处主任跟一个国营厂长狼狈为奸的人。”年轻科员介绍道。
听到介绍,易中海和贾张氏三人连忙上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从头到尾,楚科长一言不发。
到了最后,等他们都说完,楚科长平静开口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街道已经开始发救济粮了,然后你们要举报发粮的街道主任?”
“对对对,就是她,她跟我们大院的那个厂长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凭什么那厂长犯错了,她最后惩罚的是我们?我们又没做错事情!而且那厂长吃独食,多吃多占大家都看见了。”贾张氏连忙道。
“你们是哪个街道的?”楚科长开口。
“南锣鼓巷街道,我们是南锣鼓巷街道的。”贾张氏率先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楚科长面无表情的点头道:“事情我知道了,走吧,我跟你们去一趟。”
三人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