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就是来打听罪名的。
“陈汤人在益州,实在不知……”
田广明打断了他:“擅用军粮,全军宣淫,可有其事?委任伪官,收揽人心,可有其事?最致命的,是你以滇王自居,叛逆之心,昭然若揭!”
陈汤目瞪口呆。
本来还寄希望于御史是捕风捉影,就像刘贺那封奏折一样,子虚乌有,说不定自己还有希望。但现在听了田公的话,陈汤的心已经掉在冰窟窿里了。
完了,死定了。
看着陈汤无言以对,田公又摇头了。
“老夫派人悄悄打探过,这几桩罪名,都是实实在在的罪名!”
陈汤喃喃着:“实实在在?”
田广明又是一声浩叹:“否则呢!犍为的令史范章明举报的,岂能有假?”
陈汤无话可说。
那几个令史,他都没弄清人家名字呢。
田广明看陈汤失魂落魄,也是无可奈何:“知道老夫为什么说你轻忽了吧!你只顾着长水宣曲的弟兄,只顾着怎么打下滇池县,只顾着怎么安定益州,却忘了奔命兵,忘了给令史们好处!几个令史,跟着你千里迢迢打仗,回头你怎么处置人家?回家了事!人家岂能不嫉妒你立功?岂能不眼红于你受赏受封?他岂能甘心?怎会不举报你?”
陈汤已经坐不住了。
浑身冷汗。
唉,人情世故!
自己永远做不来!
当初升了期门令,昭君娘子就提醒过自己,应该向大将军谢恩;还好大将军大人大量,没跟自己计较。
但现在,这几个令史,平时看起来都低眉顺眼的,关键时刻咬人一口,还真是狠哪!
小人!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或者说,自己根本就不想去注意这些小事。
毕竟,在益州,都在不断与叶姑联军周旋,“遁”,再“遁”,最后狠狠一击拿下滇池县,慑服他龙和遄牙,自己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这些琐碎的事情。
可没想到,这些琐碎的事情,最后竟然会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陈汤心中一阵悲凉。
自己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
而那些小人,却因为一些蝇头小利,就对自己痛下杀手。
这世界,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