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货郎担中的盐货便被抢购一空。

这货郎稍作歇息,刚放下盐担,就又被村民们团团围住,顺势闲聊起来。

一个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的汉子,用力往前一挤,嗓门大得像打雷:“嘿,你这卖货的,听你这口音,生分的很呐,到底从哪旮旯来的?”

货郎不紧不慢,把蒲扇往肩头一扇,咧嘴笑道:“俺打西边来,郓州地界的,大哥可曾听过?”

这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眼神透着精明的年轻后生,从人群里探出头来,满脸好奇地问道:“郓州?听说那儿出了个厉害人物,叫啥‘飞熊’,真有这人不?你可见过?”

旁边一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如霜的老者,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啥飞熊,我看是你小子听岔了,熊瞎子还能长翅膀飞上天不成?莫不是在瞎嘞嘞!”

货郎一听,来了兴致,一边扇着风,一边看着众人解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飞熊啊,指的是姜太公。俺们那儿如今也出了个姓姜的好汉,占了梁山,扯起一面赤红旗,好家伙,聚起了数万人马,那阵仗,可威风了!”

人群里一个身形瘦弱,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唉声叹气地说:“难怪你跑咱们这讨生活,俺们村子这儿,就一个百来号人的小寨子,都把周围搅得鸡飞狗跳,你们那儿好几万人,日子咋过哟?”

“咋过?往好里过呗,俺们活得好着呢!”那货郎眉飞色舞地笑道,“俺们那好汉,专门给俺们穷苦人撑腰。那些为非作歹的地主,都拉去公审,批斗,让他们劳改!地也分给俺们了,税低,劳役更是没多少。”

“你这汉子莫不是失心疯了?”老者把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戳,眉头紧皱,满脸怀疑,“天下哪有这般好心的‘贼’?”

“贼?”货郎一听,不禁笑道,“跟梁山比,那些当官的才是真正的贼!以前给衙门交税,咱得自己备好粮食,一路运过去,还得给衙门钱,权当脚钱运费。可梁山不一样,人家按人数、行程天数,还有吃饭顿数,从粮食税里扣,这扣出来的粮食还能让咱拿回去!”

“不是,不是,你慢点说,”不少人围在货郎身边,七嘴八舌地问道,“就是说,他们不收路钱,还补给咱穷人粮食?”

这时,一个穿着破旧袄子,手脚不停地搓着的小娃,从人群缝隙里钻出来,仰着脑袋,一脸懵懂地问:“叔,既然这么好,你跑俺们这穷乡僻壤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