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胥吏,凭什么看不起泼皮!”高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怒不可遏。
牛二的这一番话,直直地揭开了他高俅心中的伤疤。
他高俅,又何尝不是泼皮出身?
可如今,他已位居殿前司太尉,是官家身边的宠臣,手握重权,威风八面。
想到这里,高俅心中的怒火更旺了,他猛地一拍帅案。
“你且随我面圣!”高俅语气强硬,不容置疑,他要让皇帝知道,宋江这个提了反诗的草寇贼首,终于被人悬首请赏!
“啊?太……太尉老爷,还要面圣?”牛二一下子愣住了,他一个小小的泼皮,平日里连官府的大门都不敢正眼观瞧,如今却要去面见皇帝,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笑话。
他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双腿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宋江乃是陛下钦定的要犯!”高俅冷笑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若是本官给你升个三级,也不过是八品升到从六品,拱卫大夫、左武大夫、右武大夫,放出去,也不过是个统制!”
牛二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完全听不明白高俅在说些什么。
那些官职名称在他耳中就像天书一般,让他摸不着头脑。
高俅看他那一脸懵懂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完全是在对牛弹琴。他心中暗自冷哼一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朽木不可雕也!”
“随本官进宫!”高俅再次命令道,语气更加严厉。说罢,他转身便走,根本不给牛二拒绝的机会。牛二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牛二浑浑噩噩地迈出皇城的大门,整个人还沉浸在一种极度的惊愕与兴奋之中。
他的手无意识地在身上摸索着,触碰到那身崭新的从五品中卫大夫的官袍,质感上乘的布料摩挲着他的手掌,再摸到那枚沉甸甸的莱州团练使的腰牌,上面的纹路清晰而精致。
一时间,牛二只觉如坠梦境,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曾经被人唾弃的泼皮无赖,竟然能在这一朝之间,穿上如此光鲜的官袍,拥有这样别人一辈子也爬不到的位置。
他缓缓地回过头,望向那巍峨的皇城,红墙黄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
“这官,这么好做的吗?几句不要钱的奉承话,一颗脑袋,就换了五品官?那宋江,何苦折腾?”他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