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拾起莫先生遗落的领针,发现子午流注针的晷面上,竟刻着母亲二十年前的手术编号。
玉佩突然发出蜂鸣,全息影像中的母亲将手术刀指向云层之上——那里悬浮着九重嵌套的克莱因瓶结构,每个曲面都倒映着不同时间线的新长安城。
防空洞方向传来第二声瓷罐碎裂的清响,林羽的三道影子突然开始独立行动。
属于颜雪的那道影子正在空中书写药方,墨迹化作防火墙阻截逃亡组织的电磁信号;颜悦的影子则蹲在地上拼接瓷片,每块瓷片都显映出某位市民神经锁的解除进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林羽碾碎领针时,听见云层深处传来青铜编钟的嗡鸣。
母亲的全息影像突然流下两行由数据构成的眼泪,那泪珠坠落在玉佩表面,凝成两枚正在倒计时的子午流注时辰盘。
霓虹海突然集体熄灭,整座城市陷入原始黑暗的三秒钟。
当应急光源次第亮起时,所有摩天楼的玻璃幕墙上都浮现出相同的血色甲骨文——那是个被拆解的“医”字,病字框里囚禁着正在重组的噬神虫…… 林羽踩着量子熔渣走向正在数据流中溃散的莫先生投影,鹿皮靴底蒸腾起靛蓝色雾气。
他举起那枚刻着母亲手术编号的领针,双螺旋能量在指缝间凝聚成显微解剖镜,“用子午流注针篡改百万人的痛觉神经,这就是你理解的医道?”
莫先生的量子躯体开始出现马赛克斑块,却仍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冷笑:“当噬神虫啃食脑前额叶时,人类才能展现最真实的生命体征数据……”话音未落,悬浮的针灸铜人突然投射出三百六十五道光束,每道光束里都翻滚着市民被神经锁折磨的实时影像。
“看看这个!”林羽挥动玉佩划开空间裂隙,防空洞方向传来瓷器拼接的清脆声响。
颜悦拼接完成的青花瓷片上,正显影出被噬神虫蛀空的神经突触,“你所谓的真实数据,是建立在母亲们忘记婴儿的体温,是让钢琴师听不见自己弹奏的音阶!”
量子投影剧烈震颤起来,新长安城三维地图的坍缩点突然逆向膨胀。
莫先生脖颈处的噬神虫纹路开始反噬,他试图操控罗盘齿轮却抓了个空——那些鎏金盘扣早已化作颜雪在数据茧房中书写的甲骨文防火墙。
“你以为自己掌控时空?”林羽将玉佩碎片嵌入针灸铜人的百会穴,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二十年前的产科手术影像。
母亲被汗浸湿的发丝间,分明晃动着莫先生年轻时的面容,“当年你在手术室偷换我母亲的麻醉剂,就为了验证噬神虫的初代宿主反应!”
小主,
城市霓虹突然集体闪烁,颜雪苍白的指尖终于划完《黄帝外经》最后一个甲骨文。
数据茧房轰然炸裂,金色矩阵如银杏叶般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