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鸟七命

金孝随着婆子,来到沈秀家里。见了沈秀,婆子道:“老身闻知官人将令妹许配这位官人,老身特来做个媒证。”沈秀道:“多承婆婆美意。只是仓促之间,不曾备得媒帖儿,甚是得罪。”婆子道:“说那里话!只要成了亲事,迟几日也无妨。”沈秀便叫家人,安排酒来相待。三人吃了一回酒,婆子便起身道:“老身还有些小事,改日再来奉贺。”沈秀道:“有劳婆婆,改日再谢。”婆子别了沈秀,自去了。沈秀便对金孝道:“如今有了媒证,你可放心了。”金孝道:“全仗哥哥扶持。”

自此,金孝与沈秀妹子,恩恩爱爱,如鱼似水,夫妻二人,甚是相得。正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不觉过了数月,忽一日,金孝对沈秀妹子道:“我想在此,终非久计,不如回到苏州去,做些生意,也得个长久之计。”妹子道:“官人既有此心,待我与哥哥说知,同你回去便了。”金孝道:“如此甚好。”妹子便去对沈秀说知。沈秀道:“既然贤妹与妹夫要回苏州去,我也不留。只是一路小心,早早回来。”妹子道:“哥哥放心,我自晓得。”沈秀便叫家人,收拾行李,又取出些盘缠,交付妹子。妹子拜辞了哥哥,与金孝一同起身,取路回苏州去了。正是:鳌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来!

二人取路来到苏州,见了金孝的母亲。母亲见儿子娶了媳妇回来,心中大喜。金孝便将前项事,一一说知。母亲道:“难得你哥哥这等好心,将他妹子许配与你。你可好生相待,不要辜负了他的美意。”金孝道:“母亲放心,孩儿理会得。”自此,金孝与沈秀妹子,在苏州住下,做些生意,过活。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又早过了数年。金孝的母亲,忽然染病在床,医药无效,看看至死。金孝与沈秀妹子,守在床边,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看看病势转重,母亲自知不起,便对金孝道:“我死之后,你可好生看顾你媳妇,休要负了她。”金孝道:“母亲放心,孩儿理会得。”母亲又对沈秀妹子道:“我儿,我死之后,你可与你丈夫,和和顺顺,不要吵闹。”沈秀妹子道:“母亲放心,媳妇理会得。”母亲说罢,瞑目而逝。金孝与沈秀妹子,痛哭一场,买办棺木,盛殓了母亲,停柩在家。守孝过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出殡安葬。正是: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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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已毕,金孝对沈秀妹子道:“我想母亲已死,并无兄弟,止我一身,要这田产何用?不如卖了,与你同往杭州,投奔你哥哥去,却不是好?”妹子道:“官人既有此心,妾亦愿同去。”金孝便将田产变卖了,得了若干银子,收拾行李,与沈秀妹子,一同起身,取路往杭州来。正是:马行千里,无人不能自往;人离乡贱,无亲何处安身?

二人取路来到杭州,寻到沈秀家里。沈秀见妹子与妹夫回来,心中大喜。妹子便将母亲已死,及卖了田产,来投奔哥哥之事,一一说知。沈秀道:“既如此,你二人且在我家住下,再作区处。”金孝与沈秀妹子,谢了沈秀,就在沈家住下。沈秀见金孝是个本分之人,又且会做买卖,便取出些本钱,与金孝开个铺子,做些生意。金孝夫妻二人,甚是感激。正是:得人滴水之恩,须当涌泉相报!

不觉过了数年,沈秀的父亲沈昱,忽然染病在床,医药无效,看看至死。沈秀守在床边,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看看病势转重,父亲自知不起,便对沈秀道:“我死之后,你可好生看顾你妹子与妹夫,休要负了他们。”沈秀道:“父亲放心,孩儿理会得。”父亲又对金孝道:“我儿,我死之后,你可与你妻子,和和顺顺,不要吵闹。”金孝道:“父亲放心,孩儿理会得。”父亲说罢,瞑目而逝。沈秀与金孝,痛哭一场,买办棺木,盛殓了父亲,停柩在家。守孝过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出殡安葬。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安葬已毕,沈秀对金孝道:“我想父亲已死,并无兄弟,止我一身,要这房屋田产何用?不如卖了,与你同往苏州,投奔你母亲去,却不是好?”金孝道:“哥哥既有此心,弟亦愿同去。”沈秀便将房屋田产变卖了,得了若干银子,收拾行李,与金孝夫妻二人,一同起身,取路往苏州来。正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三人取路来到苏州,寻到金孝家里。金孝的母亲,见儿子与媳妇,同着他哥哥回来,心中大喜。沈秀便将父亲已死,及卖了房屋田产,来投奔母亲之事,一一说知。母亲道:“难得你哥哥这等好心,将他房屋田产变卖了,来投奔我。你可好生相待,不要辜负了他的美意。”金孝道:“母亲放心,孩儿理会得。”自此,沈秀就在金孝家里住下。金孝见沈秀是个好男子,又且会做买卖,便取出些本钱,与沈秀开个铺子,做些生意。沈秀夫妻二人,甚是感激。正是: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

不觉过了数年,沈秀忽然害起病来,医药无效,看看至死。金孝夫妻二人,守在床边,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看看病势转重,沈秀自知不起,便对金孝道:“我死之后,你可好生看顾你妻子,休要负了她。”金孝道:“哥哥放心,兄弟理会得。”沈秀又对妹子道:“我儿,我死之后,你可与你丈夫,和和顺顺,不要吵闹。”妹子道:“哥哥放心,妹子理会得。”沈秀说罢,瞑目而逝。金孝与妹子,痛哭一场,买办棺木,盛殓了沈秀,停柩在家。守孝期间,金孝夫妇二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妹子更是每日以泪洗面。金孝看着日渐憔悴的妻子,心疼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陪伴在侧,尽自己所能操持丧葬之事。

七七四十九日守孝期满,出殡那日,天空阴沉,似也在为沈秀的离去而哀伤。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金孝和妹子披麻戴孝,走在灵柩前,哭声悲恸,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叹息。到了墓地,将沈秀入土为安后,金孝扶着虚弱的妻子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的妹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失去兄长的痛苦中,茶饭不思,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金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变着法子做妹子爱吃的饭菜,陪她聊天解闷,希望能让她逐渐走出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