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天圣年间,应天府有一家名为悦来楼的酒楼。张生原本是这酒楼的伙计,每日迎来送往,吆喝着招揽食客。可近来,他的日子如坠冰窟,先是与他情投意合的姑娘跟了一个贩茶的商贾远走他乡,而后自己又因一时糊涂,偷拿了客人的财物,被当场逮住。这一下,他不仅被打得皮开肉绽,还像丢垃圾一般被扔出了酒楼。
张生落魄地躺在街边,满心凄苦。这时,一个身着锦缎、风度翩翩的男子快步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指着张生道:“你可是张生?!”
酒馆内,张生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那男子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地陪着。此人是张生昔日的好友李三,李三又给张生满上一杯,终于忍不住问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张生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后满脸懊恼,把近日的遭遇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李三。
“兄弟,你可真是倒霉到家了!”李三听后,连连摇头,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他看着张生,目光狡黠地说道:“我这儿有个活儿,报酬嘛,相当丰厚……就怕你没这个胆子。”
张生此时早已被酒意冲昏了头脑,一听有活儿干,当即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什么活儿我都干,只要有钱拿!”
见张生上钩,李三压低声音,笑眯眯地说:“兄弟我最近接了个主顾的委托,事儿很简单,你只需去赵员外的府上,偷出一封书信。事成之后,你能拿到十两银子。当然,要是你害怕,就当我没说。”
张生听了,心里有些犹豫。这赵员外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在他的地盘上行窃,简直是虎口拔牙。可又一想,自己如今身无分文,十两银子对他来说,是何等巨大的诱惑,足够他逍遥快活许久了。
李三看出了张生的顾虑,连忙鼓励道:“这事儿不是让你一个人单干,我都计划好了。”张生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李三接着说,他会以谈生意的名义带张生进入赵府,到时候他负责打掩护,剩下的就看张生的本事了。说完,李三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张生面前,说这是一点心意,事成之后,承诺的报酬定会双手奉上。张生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热血上涌,当即接下了这活儿。
几日后,按照约定,李三带着张生来到了赵员外的府邸。赵员外亲自将两人迎进客室,寒暄一番后,便开始谈生意。
这时,张生按照计划,借口要外出解手,趁赵府下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进了赵员外的卧房。李三告诉他,赵员外的卧房里有一个朱红色的枕头,信就藏在枕头下面。张生的心怦怦直跳,虽说他平日里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像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员外府行窃,还是头一遭。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迅速拿起枕头,然而,枕头下并没有书信,只有一尊纯金打造的瑞兽摆件。
张生拿起金兽,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来人啊!抓贼!”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把张生吓得浑身一颤。他猛地回头,只见赵员外和一个丫鬟正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棍棒的粗壮家丁。
张生手忙脚乱地解释道:“赵老爷,我……我没有偷东西!”
赵员外看着惊慌失措的张生,冷笑一声:“不必多言!看在你快没命的份上,就告诉你,这是我和李三设的局,故意引你进来偷东西!这会儿,李三早就拿着钱跑了!”说罢,赵员外冲家丁挥了挥手,示意把张生押下去。
张生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气得破口大骂李三不仁不义、言而无信。
这边,张生被家丁死死抓住,随后被带进了一座宏伟气派的戏园子。挣扎间,他瞧见许多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在包厢里谈笑风生。这些人一看到张生被带进来,立刻两眼放光,兴奋地叫嚷起来,仿佛张生是这场大戏的主角。
张生背后被人猛地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嗓子里泛起一股苦味,显然摔得不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仔细打量四周:整个戏园子足有十丈多高,每层都设有精致的包厢,而他正处在最底层的一块空地上,四周被铁栅栏围得严严实实。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张生心里一沉,不知道赵员外带他来这儿要干什么。但看着楼上那些满脸狂热的看客,他隐隐感到不安。
就在张生满心疑惑时,赵员外那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紧接着传来他尖锐刺耳的声音:“诸位贵客,表演马上开始!”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把我从这鬼地方放出去!我不是故意偷你东西的!”张生声嘶力竭地喊道。
赵员外瞥了张生一眼,满脸不屑地说:“偷东西?不不不,那都不重要。如今你可撞大运了,老爷我给你找了个难得的表演机会,好好表现吧!”
话音刚落,四周的灯火“唰”地一下全亮了起来,包厢里那些衣着华贵、满身金玉的富人们纷纷落座。显然,张生所在的这块空地就是他们眼中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