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九月初五,陇西凉州。
刺史公孙武达一脚踢翻铜壶,滚水泼在青砖上腾起白雾。
他抓起粗麻布胡乱抹了把脸,眼底血丝狰狞:“长安发来的消息真的应验了,收到斥候校尉赵十七讯,突厥五万骑已然南下,三日内便可快马至凉州。”
他的眼神逐渐深邃,他想到长安发来信件中所写内容,没一会他开始发令:
“来人,挖壕沟,布铁蒺藜,征发全城十五岁以上男丁!”
九月的凉州已入秋,尤其是夜晚,冷风一吹,寒意逼人。
但此时的凉州城墙下火把蜿蜒如星河。
卫国军士兵们正抡起镐头刨着土,刺史公孙武达也是身先士卒,一边指挥城防卫,一边自己刨土。
但就在他挥汗如雨的时候,一老翁颤巍巍捧来半袋粟米来到跟前:“大人,俺家六个儿子都战死在灵州,这把老骨头……还能搬石头。”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公孙武达顿时喉头一哽,一言不发,而后默默解下大氅披在老人肩上。
“大唐不会忘记你们的付出。”说着他手中的镐头挥舞的更用力了。
九月初八,突厥大军来到凉州城下,此时的凉州城门大门紧闭,所有军士站在城头怒目而视向敌人。
而此次率兵而来的是突厥裨将阿史德乌没啜。
很快他便发起冲锋攻城,但凉州早就做足了准备,阿史德乌没啜连攻三天,死伤八百人,毫无进展。
到了十三日,浓烟升起,而后凉州城内卫国军守军听到妇孺儿童哭喊声刺破苍穹。
原来阿史德乌没啜为了拿下凉州,竟然将掠来大唐的妇女儿童在凉州城前屠杀,借此扰乱守城之人军心。
安修仁攥紧陌刀立于城头看着这一切,他努力的平复心中的怒气。
“给我准备三百死士,我定要灭他。”他忽然暴喝。
副将骇然:“将军,城外可是五万突厥……”
安修仁眼中似能冒出火来,“当年降唐时,秦王赐我这把陌刀,说‘安将军,大唐的刀不斩无名之辈’但今日,某要斩个突厥王子祭刀!”
当夜,卫国军凉州守将安修仁率死士出城夜袭。
阿史德乌没啜正举着镶金马鞭抽打俘虏,忽听营外传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