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从阿水微皱的眉宇间感受到了她的忧虑,闻潮生给她的碗里倒上酒,声音平静道:
“若这封信真是阑干阁的院长寄的,我反而没那么危险。”
阿水没喝酒,瞥了他一眼:
“就不怕她把你叫过去,然后一刀给你头砍了?”
闻潮生兀自端起了一碗酒饮下,道:
“你没有见到从阑干阁来的那三名考核者,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这等傲慢与狂妄无知之人,倘若你见过他们的眼神,便能明白他们眼中的苦海县与县民甚至不如他们书院茅房与茅房里的蛆。”
闻潮生言罢,转头看向一旁的程峰:
“我这么讲是不是有些夸张?”
程峰沉默了会儿,略有些讪然地挠头道:
“书院的那些师兄弟与先生们常年沐浴于这等儒法浸淫的圣地中,难免会有些骄傲与怠慢,毕竟他们都曾是万中无一的骄子。”
闻潮生又看向了阿水,指着程峰说道:
“你看,这人曾也是书院的人,现在他帮着书院的人说话,居然都会脸红,可见我所言非虚。”
阿水沉默着仰头闷了一碗酒,一缕香气自她的嘴角淌下,她随手一擦,道:
“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闻潮生认真回道:
“当然有。”
“倘若那阑干阁的院长跟这些所谓的先生蛇鼠一窝,是同一类人,那她理应会更加骄傲,更加目中无人些,我杀了书院三名先生,若是她要杀我,如今来的就不是这封信了。”
阿水如刀的柳叶眉抖出了些质疑:
“你有多少把握?”
闻潮生与她对视了片刻:
“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