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神神叨叨，继续说道：“第四处是...”

老者抓起酒壶猛灌，一口气喝了大半坛子酒，这才罢休。

“在九真郡的'蚀骨林'，整片林子的树木都缠着猩红藤蔓，人沾到汁液就会化成血水。

林中有座悬空木塔，塔顶供着'血月盘'，月圆时能照见幽冥，十年前有个占城巫女进去求长生，结果被藤蔓绞成了肉酱。”

窗外传来乌鸦的夜啼。

“第五处...”老者突然凑近，腐牙几乎碰到魏合鼻尖，“在交趾都城的'鬼市'。

子时开市，寅时收摊，卖的都是活人的器官、死人的记忆，去年有个胡商在鬼市买到'预知眼'，结果第二天眼珠就变成了石头。”

他突然剧烈颤抖，“最可怕的是...鬼市中央有座青铜钟，敲三下就能召唤'黄泉引路人'。”

酒楼的梁柱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烛火瞬间熄灭。

黑暗中传来老者的怪笑：“年轻人，你要找的东西，或许就藏在这些地方的最深处...”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夜空，当烛火重新亮起时，老者的座位只剩一堆白骨，指骨还保持着抓酒壶的姿势。

烛火重新亮起的刹那，魏合的袖剑已抵在白骨咽喉。

然而那堆白骨竟在众目睽睽下化作飞灰，顺着穿堂风飘向窗外。

邻桌酒客们惊呼着四散奔逃，掌柜的举着烛台颤巍巍走来：“客官...这老疯子三日前就该埋了，怎的...”

话音未落，店外传来更凄厉的哀嚎——月光下，七八个浑身淌着海水的渔民正踉跄着撞翻酒旗，他们的肚皮鼓胀如怀胎十月的妇人，皮肤下隐约可见银色鳞片在蠕动。

魏合猛然想起老者提到的“潮汐墓”，当下再不迟疑，反手将酒壶砸向灶台。

火焰轰然腾起，在人群的惊叫中跃上房梁。

他借着混乱破窗而出，足尖在青石板上轻点，如夜枭般掠过街巷。

身后传来掌柜的哭嚎：“我的店啊！”

交趾的夜路弥漫着咸腥海风，魏合在七弯八绕的巷弄里疾走，突然被堵在死胡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