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虚招呼道:“李哥,曾局说了,明天给你办调令。”
李如全早来了,见事态不好,带着胡锦中溜了边儿。现在见了褚照天等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遇上这种玄幻的突变,谁不怕呢?特别是胡锦中,一张脸笑得僵硬。
步虚不想听感激的话,紧接着道:“李哥,杨佳中了弹,请你送他去医院。”
说着,他冲夸克低吟了一声“去”。
夸克钻进胡锦中身体。杨佳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下。
李如全分明看见杨佳走着站着都好好的,虽说胸前有大片血迹,但精神饱满,怎么说栽就栽呢?他无比惊疑,扑上前查看,见杨佳胸口有弹洞,且是致命的枪伤。他掉头想询问情况,林荫道已没人了,连胡锦中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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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停了不少警车。
褚照天挑了特警运兵车,各位魂魄抢着上了车,步虚逮住褚照天解释。
他是回家时,在北门碰见小师妹的,闵晚晴被两个特警押着,腿瘸了,手臂缠着外套,大约也有伤。她王慈雪的电话打不通,叫师兄去给褚照天报信,家里出大事了,她一个人打不过一两百号人。闵姐的气势和口气都弱爆了:“他们有枪。”
碰巧李如全和张伸也在北门,两人见满地凌乱,正商议着进不进去。
张伸不愿卷入是非,怕说话不慎,给儿孙们惹事儿。李如全听闵晚晴提到褚照天,认出了她和步虚,就带步虚和张伸去了精神病院。李如全如实说了,他找褚照天是查问紫薇神树的来历和树叶的去向。
褚照天拍着步虚的肩头道了歉,夸他处事恰当,跟曾少康唱的白脸唱得好。
“不瞒你说,我理解红尘凡人为什么见官就怯,见官就捧了。不是我唱得好,是我打心眼儿服气,看着曾少康那么大的官,就想讨好。”
褚照天诧异道:“过去你见过的官比曾少康大多了呀,皇帝也没少见。”
步虚自嘲地笑道,往世他以神驴的心态、神驴的眼神儿在打量人的世界,化作人形的时间短暂,是旁观者的俯视。如今以人用心态在处世,见了官不知不觉就感到低人一等。
“跪舔!这词儿准确!这红尘几千年,世俗世界崇尚的都是官本位。”
步虚也理解了狗的习性,今晚见着曾少康,不由得想伸出舌头。可是,狗不嫌家贫,不像人一样只舔高不舔低。
“商鞅这狗贼!”褚照天骂了一句,上了车。
要不是王慈雪提起商鞅,他差点儿忘记了这个人及其着述。可想而知,穿了两千年,他骨子里早浸染了这狗贼的理念,从接受到融入,再到精气神形及所有细胞都传承了历史的基因。平日里根本不用想,言行中自然而然就能体现出来。
一声悠悠远远的呼喊,在褚照天的脑海里回响:大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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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民辗转难眠,嗓子干燥、发痒,一阵一阵地坐起端杯,喝水,咕咕下咽。
妻子王舒亚长期神经衰弱,怕吵,却离不得丈夫身上的气味,非得同房同床才能入睡。雷民心大,练出了倒床就着的习惯,四十来岁了也只有轻微的鼾声,王舒亚听着舒服。可今晚她一阵一阵惊醒,特别是刚要睡着,又被吵醒,那火蹭蹭地往头盖骨上冲。
当这次丈夫再悉悉嗦嗦要坐起来,她伸手一巴掌呼过去:
“要睡就睡,不睡就滚蛋。”
这一巴掌没头没脑地打在雷民耳根上,痛得钻心,火燎火辣的。
雷民是自打结婚,就成了警察系统的模范丈夫,一肚子心思和一腔失眠的焦躁,再加上这一巴掌,也没能打出他的脾气。他下床轻手轻脚去衣帽间里拿出一床毛巾被,又踮起脚朝卧室门口走去。
王舒亚更急了:“嘿,这还不能说你了,一说就往外跑,你要睡你妈去呀?”
雷民抱着毛巾被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儿,不知进退,听了妻子如此恶毒的话,也没有生气:“不影响你睡,我去沙发躺一会儿。”模范丈夫的称号,也是因王舒亚的脾气赢得的。本质上,他脾气不好,暴烈,刚烈。在司法系统,没几个搞预审的人是好脾气。
可王舒亚的脾气更生猛,一言不合,敢提着菜刀追着老公满院跑,从不怕丢人。
雷民说出睡沙发的理想后,求征询地看着老婆。见王舒亚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又赶紧往床边走,“我盖这个吧,不会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