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一个年少轻狂的少年,是一个极端狂热的无神论者,亦是一个孤独失意的中年人,一个偏执疯狂的君主,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以整个星空人文明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勇气,前去开辟一个崭新的纪元。
但同时,他遇上的对手,亦是一个帝国,一个死去后依然强横的帝国。在那帝国的历史中,畸形的科技将历史发展的规律完全粉碎,彼时的帝国无比伟大,不容任何质疑,将一切觉醒与进步的人民毁灭,最后,与其说另一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是被神明消灭,倒不如说从他们科技畸形的那一刻起,人类的文明就已经死亡。
如今,庞大帝国的尸骸依然如天堑般横在这个渴望进步与变革的文明面前。
小型移动城市从地面上拔地而起,似巨人般屹立在它们起身时掀起的无边烟尘中。
炮火似燃烧的流星雨般从天空坠落,大地上崛起连环的巨大尘柱,将黑色落雪般的碎片尘埃洒满世界。
一座小型移动城市追逐着摩德所乘坐的“永存之国”号旗舰,像一只在尘海中缓慢移动的巨型蜘蛛,顶端聚集的城市中闪烁着火炮轰鸣时的火光,就像那只巨物无数个闪烁的眼球。
炮弹不断砸到船体和周围的运河上,激起百米高的水柱,其中几枚炮弹击中战舰后半端,将舰体一侧的数座炮廓炸毁并引燃,喷出的火焰瞬间被永恒暴雨浇灭,升起一团团灰白色的蒸汽云。
前方出现一座高耸的教堂样式建筑,但其体积之大,宛如一座金属山峰,战列舰在它冷峻高耸的墙壁下驶过,就像一只游过城墙下护城河的黑色草鱼。
依靠着硕大无比的高耸建筑物,将舰船隐藏在庞然暗影中,移动城市也随即被那建筑盖过,喷出的炮火也仅仅是为建筑的轮廓挖出几个深坑。
在建筑物的掩护下,旗舰得以缓冲,损管组和维修部队抓紧时间窗口,在没有炮火打击的情况下,他们立刻开始排水和封堵缺口。
但巨人般的脚步声仍在徘徊,数分钟后,另一座移动城市竟从建筑后走出,移动城市顶端高耸入云的楼宇如同它愤怒时炸起的长发,粗长的巨腿垂入运河激起巨浪,宛若分割天地的巨刃。
短兵相接,移动城市上方的炮火掷下一片点燃雨云的流星雨,曳光连成一片片光幕向着永存之国号旗舰挥砍而去;而永存之国号旗舰则动用全部火力,上至主舰炮,下至机枪机炮,都发狂般地倾泻炮火,使这座黑色战舰似乎燃烧起来,火山喷发般迸出一道直向天空刺去的火河!
几十秒内,由于过于老旧,移动城市顶端城市的下端轰然崩塌,太阳般的殉爆光芒将暮色短暂撕裂,无数建筑与残骸似雨点般落下坠入运河中,激起的水花使得运河似乎在沸腾。
30秒后,在移动城市机械腿内起支撑作用的光柱熄灭,机械腿外部的金属材料再也无法支撑巨大的应力,狰狞着断裂开来,移动城市顶端聚集的建筑群如重锤般重重砸入运河中,升起一道齐天高的水幕。
移动城市倒塌的地方距离永存之国号旗舰不过百米,旗舰无法刹住自己的速度,不受控制地像移动城市的残骸撞去,宛若一把插入尸骸的黑色刺刀。
移动城市的上层建筑是由加固混凝土制成,旗舰几百毫米厚的装甲很快将其粉碎,就如热刀切黄油般,而混凝土粉碎的烟尘如裹尸布般将旗舰完全笼罩。而在下方,则是弹药库与比星空人工艺更高的装甲钢,钢铁铮铮作响,在一片火花中将舰体和移动城市完全撕裂开来,使整个舰首都出现轻微上翘。
摩德在巨大连绵的冲击中稳住身形,透过厚重的防弹舷窗了望,舰首已经翘起,虽然翘起的角度很小,但摩德肯定这艘舰船的前半部分已经遭受毁灭性打击,龙骨和装甲等主结构都被完全撕裂开来,这艘战舰已经半瘫痪。
而20秒后,摩德忽然感到一阵短促的震动,而后眼前厚重的防弹玻璃骤然爆裂开来,摩德迅速举起右臂,其上的铠甲挡住飞来的碎片,但舱室中依然回荡着冲击波,几乎要将摩德的大脑冲成肉汤——一枚炮弹射入舰桥下方的裂口中,冲击波震碎玻璃并沿着狭窄的室内空间向摩德袭来。
透过烟尘,摩德看到已经化为废墟的城市中竟移动着如匍匐巨象般缓慢移动的巨物,平行四边形状的巨大车体前端抬着一门短粗如猪鼻的火炮喷出浓烟,两侧的火炮则闪烁着火光。就如同在废墟中看到食物的老鼠般,那些怪异的坦克开始向着永存之国号不断靠拢。
期间,移动城市残骸上未损坏的小口径火炮依然在向着永存之国号开火——应该没有任何活物能从那种冲击下活下来,到底是什么让这些火炮继续开火?
舰桥因战列舰搁浅成为明显的目标,被炮火集中打击,而舰体下的弹药库亦因为剧烈的冲击形变,硕大的炮弹就像油桶般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不多时就会被外面的炮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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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德奔下舰桥,却发现舰体已经破开大洞,通往船体中央的道路已经被坍塌的舱室和废墟阻挡,还燃烧着烈焰并遍布泄露的高温蒸汽,无奈之下,摩德只得从一个破洞中钻出,进入战列舰外的移动城市残骸中,寻找其他路线重返战列舰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