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都是自己带着儿子们一点一点砍来的,不是自己弄的烧起来不心疼,这几日柴火垛下去了不少,还得赶紧去弄点,不然这个冬天过不去。
这家里大嫂小刘氏面甜心苦,眼热弟妹生了两个大儿一个女儿,全都健健康康的站住了,现在又有两个身体看来也不错的儿媳,整整齐齐的一大家子。
自家只一根独苗,身体还不好,虽说孙子也有了一个,却也是三灾八难的,得小心伺候着。
其实在杜敏看来,这周杜氏的身份正好,身体康健,老公嘎了,不用伺候男人,儿女也都长大了,不用小心翼翼的抚养了,现在婆婆也没了,没了压在头顶的大石头,自家又勤劳能干,日子且好过着呢。
爹娘没了,这兄弟就是两家人,这两家搅在一个锅里摸勺子,总免不了锅盖碰锅沿的事,还是分开的好。
杜敏起身翻腾翻腾木箱子,看看周杜氏有什么家底子没有。
是真穷啊,除了自己几件旧衣服,还有梅花的两件衣服,都是补丁落补丁,两块灰扑扑的包头巾,六七块白布,也就是去人家吊孝给的孝布,大小不一,小的可能是孝帽子手布子,大的是孝衫,都拆开了洗的干净的。
还有十来个铜板,这能在婆婆手底下偷攒下这点钱,周杜氏也是费了很多心血。
除了这些,啥都没了,杜敏打量着自己住的屋子,靠北一铺炕,炕上铺着硬邦邦的褥子,还有一床被子是盖的,也是稀旧稀旧的。
炕下边一个破旧的四方桌子,底下放着一条板凳,桌子上放着一个针线筐,有一把子线,一个顶针子,几根针插在一团旧棉花上头。
这可真是穷的叮当响了,要钱没有,要粮也没有,婆婆在世的时候粮食都在她那正屋里,她住两间套间,还有三间都是粮仓库房之类的,除了婆婆谁也不知道放的什么。
婆婆办殡事没花完的银子都在大房那里,以那两口子的尿性,肯定不会痛快的给二房分点,分家,必须找族长分家。
这冬日里一天只吃两顿饭,农忙已过,吃多了浪费。
杜敏歪在炕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一觉醒了已是半下午了,院子里,小刘氏正大声分派侄媳妇做饭,婆婆没了,这分派的活都成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