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里浮出项越的轮廓,指间烟头猩红,像判官的笔断人生死。
连虎立马站起来、撞翻了灭火器。
童诏手一抖,账本掉落在地。
“越、越哥...”八个人喉咙发紧。
项越弯腰拾起账本,泛黄的照片从账本里滑落。
暴雨、几个少年在水泥管里分食泡面,连虎用脊背堵住管口的暴雨。
“虎子,那晚你说要给我当什么?”烟灰落在照片上。
连虎摸着后颈傻笑:“当...当项哥的铜墙铁壁!”
项越眼眶泛红,上一世的连虎,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在履行这句承诺。
他继续开口,“现在呢?”
连虎挺直背,黑西装绷出线头,“现、现在,越哥让当啥就当啥!”
项越突然踢飞脚边的易拉罐,
“我要你们当个人,活成人样!”
“不是十几年烂在号子里!不是被当枪使的人!”他扯开衬衫的领子,像是憋了一口气。
童诏的钢笔";啪嗒";落地,默默低下了头。
“黄老板的拆迁队、下个月就要上法制新闻。”项越碾碎烟头,
“老城改造办主任正在纪委喝茶!”
童诏的镜片突然蒙雾,他抬头看向项越,“可咱们除了刀头舔血...”
“刀你大爷!”项越的声音在楼道回响。
“虎子能徒手修摩托车!巩沙做糖画哄过整条街的崽子!阿诏你打算盘比点钞机还快!”
听到这儿,连虎激动起来,他挥出拳头砸向消防栓,鲜血混着玻璃碎碴往下淌,
“但好多兄弟只会...”
项越抓过血手按在自己心口,
“从今天起,这双手要抓钱!抓机遇!抓那些王八蛋做梦、都够不着的好日子!”
连虎的血,渗进项越的白衬衫,留下一个血手印。
童诏眼神里透着认真,
“越哥,给我三个月...我能把收债流程优化成加盟体系!”他在墙上列出公式。
“那我...”连虎盯着血手印傻笑,“我给越哥造个保险柜!用铁焊死的!”
项越笑的灿烂,他张开双臂,
“愿意跟着我走新路子的,我一辈子带着你,要回老路的,拿钱走人,如果被我知道偷偷瞒着我...”
”三刀六洞!“众人齐吼。
昏暗的楼道里,几双手叠在一起,组成血肉金字塔。
楼下传来《朋友》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