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烦躁地把头埋进枕头。
好烦!光是上午就来了五批人慰问!
不知道病人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嘛!
“项同学!”男人洪亮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激动。
秃顶锃亮的脑袋探进病房,身后跟着拿相机的校报记者,
";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市电视台要来学校采访,你们给咱学校长脸了!”
连虎扒着隔帘偷瞄,后背烫伤膏蹭得帘子发亮。
他看见教务主任提着几盒脑白金。
突然想起每天循环的洗脑广告,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收礼只收脑白金。”
两个头发花白的卡通老人,在电视机里蹦蹦跳跳。
“我们研究决定...”云校长展开烫金证书,“授予项越同学、连虎同学见义勇为奖学金!”
闪光灯亮起,一旁的小记者换着角度拍摄项越的伤。
云校长坐在病床边,亲切地拉着项越的手,
“项越同学,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学校尽量满足。”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又补充了一句,“正当的要求!”
项越撑着身子坐起,纱布下的小腿肌肉紧绷,
“云校长,我们想用西区废楼。”
项越早就注意到学校那栋废弃教学楼。
现在自己的几套房子要拆迁,总得给兄弟们提供个据点。
手上就这么点钱,省一分是一分,反正是校长主动问的,有没有的,打几杆试试。
教务主任记得这栋楼。
2001年合并校区后,那栋楼就废弃了,里边堆满报废的机床和发霉课本。
云校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没想到,项越居然动了废弃教学楼的心思。
他轻轻咳嗽一声,放下拉着项越的手,
“学校经费...”校长刚开口就被项越打断。
“云校长,不用学校提供经费,学校贫困生应该不少吧,实习单位都找好了没,毕业生就业率多少了?”
云校长被这死亡三问、问的有些难堪。
熊孩子,不讨喜!
这是咱们职校应该考虑地事嘛!
咱们只是个高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