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这是什么?”
几名士卒好奇地围了上去,将箭矢拔下,取下纸张,展开一看,不由得念出声来:
“岳麓山前鼓角休,老帅无胆困愁城。可怜白发生三千,难越雄关寸步功。”
话音刚落,围观的士卒们顿时神色各异,窃窃私语起来。
“啧啧,这南蛮子,胆子真是不小,竟敢如此嘲讽大帅!”
“可不是嘛,不过…咱们这几日攻山,也的确是损兵折将,没占到什么便宜……”
“休得胡言!大帅自有计较!”
“都围在这里作甚!还不速速归位!”一名巡营的偏将厉声呵斥,分开众人,从伍长手中接过那张写满墨字的纸张。他只扫了一眼,脸色便骤然一变,不敢怠慢,急匆匆地朝着中军帅帐而去。
帅帐之内,王坤正听取各部军需汇报,脸色阴沉。
偏将低着头,将那张纸双手奉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他几乎已经能预见到王坤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
果不其然,王坤接过纸张,一目十行看完,原本就阴沉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案几,怒喝道:“竖子欺我太甚!”盛怒之下,他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矮席,上面的茶碗、文书散落一地。
帐内众将纷纷噤声,唯恐触怒这位正在气头上的主帅。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王坤在暴怒之后,竟忽然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充满了寒意:“哈哈哈……好一个辛弃疾!好一个南境狂徒!黔驴技穷,便只会使这等粗鄙不堪的激将法吗?以为老夫会中尔等奸计,愤而出兵?”
一名参军连忙躬身附和道:“大帅明鉴!贼军屡战屡败,已是强弩之末,故而才出此下策,企图扰乱大帅心神。此等雕虫小技,岂能瞒过大帅的火眼金睛?”
王坤抚着花白的胡须,脸上强作镇定,实则心中那股被羞辱的怒火依旧翻腾不休。他摆了摆手,道:“传令各部,加紧修筑工事,严防贼军偷袭。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顿了顿,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帐下诸将:“也不知澜沧关那边,陈渊将军进展如何,是否已为我大军寻到了突破之机……”
澜沧关外,东方天际尚未破晓,北玄大营已是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