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十几天前,从在医院被他遇到后,就一直跟着他的黑影……
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楚叙从地上站起,将客厅看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楚芙冷着脸上前:“你到底在找……”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楚叙那张,就算是冷着脸,也不会显得难以接近的面容上,现在充斥着的,是楚芙从未见过的凶戾表情。
楚芙意识到危险,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楚叙没有理会她,越过她匆匆出了庭院。
楚芙咬紧牙关,瞪视着楚叙的背影,但她到底没有追上去。
——半小时后,客厅——
楚叙面无表情地坐在楚滕对面,神情冰冷到让楚滕都觉得陌生。
楚滕放下茶盏,找回了一点作为父亲的威严:“你这么些天都不回家,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姓楚。”
楚叙抬眸直视他,那双素来温润的眼眸,在此刻,竟透出几分锋锐来。
“这些训斥的话,就不必再多说了。”
“无论是母亲的病情,还是公司和Z&S集团的合作,都比这个重要,不是吗?”
楚滕微微眯眼,面上看不出喜怒:“你想做什么?”
楚叙声音平静:“母亲的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楚芙不是楚昭,假的就是假的,您不能为了一时的安稳,就任由母亲沉浸在虚假的幻影中。”
楚滕眼神危险:“说出这种话,你是在指责我吗?”
楚叙摇头,客观道:“当然不是,您对母亲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但您选择的医生,手段太温吞了。”
“而且,让楚芙替代楚昭,给母亲虚假的安慰,这是最坏的一步棋。”
“母亲在楚芙的陪伴下,表现出的越正常,就越说明母亲在精神上的实际情况,是越来越糟糕的。”
“您不能因为最近事务繁忙,就选择用最粉饰太平的办法,来这样敷衍母亲。”
“楚叙!”
被二儿子这样毫不留情地指出,自己最近对文澜精神状况的懈怠逃避,还被直接用了“敷衍”这样的词汇——
楚滕简直是气急,楚叙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父亲了!
这么多天不回来,一张嘴就是挑事,现在还直接对他和文澜之间的事,指指点点上了。
他当他是谁?
他俩谁才是老子?
楚滕张嘴就想斥骂楚叙,却见楚叙神色如常的,为他倒了一杯冷茶,推送到他面前。
“您喝口茶,消消气。”
楚滕怎么可能消气?
他气得更厉害了。
楚叙像没看到一样:“如果您不想聊温情的话题,那我们就直接谈笔交易。”
“听说Z&S集团的掌舵者,很欣赏年轻的画家。”
在楚滕蓦然冷厉的眼神中,楚叙神情从容,继续道。
“我的画作,恰好也在对方的欣赏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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