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救?”秦时昼忽地开口。
他平静似一汪幽谭的目光,静静地投落在王清恪身上。
“你不是误会了什么?”
王清恪表情一滞,心头蓦地一跳,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秦时昼像是没有察觉到王清恪的异常,用冷静到让王清恪脊背发凉的口吻,说道。
“她写下的所有内容,对我来说,只是一种验证。”
“一种她确实在走向崩溃边缘的验证。”
“换句话说,楚昭会写出这样的句子,我也有责任。”
“我不止是她糟糕境遇里,冷眼旁观的漠视者。”
“我还是出现她生活里,让她消极难受的人里的其中一员。”
“包括在她最后,彻底丧失求生意志的那件事里,那场让楚昭声名尽毁的诬陷……”
“我不仅没有提醒她,还在楚芙陷害她时,助推了一把网上的言论。”
……*
王清恪看着将这些事,坦然讲出的秦时昼,面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如果按常人的理解,秦时昼说出的这些话,当然会像是一种于尘埃落定后,才开始感到忏悔的前言。
但如果是放到秦时昼身上,王清恪并不觉得,事情会像他想的这么简单。
所以,王清恪问得直白:“你想说什么?”
秦时昼沉默了几秒,才回道:“我没想到宋慧春会死。”
“也没想到楚昭会在乌岸山上出事。”
“如果我早点采取行动,早一点……”
王清恪眉心直跳,下意识地不想细问,秦时昼口中的采取行动,到底是什么样的行动。
他直觉那应该挺可刑可铐的,对那位楚昭小姐来说,或许也没比现在的结局好多少。
王清恪沉着脸,再次重申道:“楚昭小姐已经去世,你想做什么,现在都来不及了。”
“谁说来不及了?”秦时昼那双犹如死水般的眼眸,于这一刻却迸发出灼烈的神采。
“她没有死。”
王清恪皱眉:“你说谁?”
“楚昭。”秦时昼回得笃定,眼眸越来越亮:“楚昭她没有死。”
秦时昼的声音里带着别样的狂热,他看着王清恪,语气激动。
“我坐在这里,查了近五十个小时,我很确定,楚昭一定没有死。”
“五十个小时……”王清恪表情难看:“你疯了。”
“乌岸山上那样大的动静,之后又经历了三次坍塌,她怎么可能没有死?”王清恪的声音也同样拔高:“你清醒一点,别做梦了!”
“我很清醒。”
秦时昼完全没有被王清恪说服,他开始列举他查到的证据。
“8月11日,宋慧春死亡,楚昭在发布最后一条知博后,就再也没有登录过那个抒写心绪的小号。”
“我之前就有留意过宋慧春这个人,她的丈夫是赌鬼,酒鬼,还爱家暴,后面还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前几年死在了监狱中。”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宋慧春虽然有这样糟糕的家庭,但她还是被楚家看中……”
“在二十年前,宋慧春受楚家雇佣,成为了楚昭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