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您说的是!”裴景铄一脸骄傲,全然不像一个已经四十岁的“青壮年”男性。
“汉东局势风云变幻,中书门下既然点了你的将,你可得好好干哦。”
裴景铄明白,汉东省局势复杂,有高育良和李达康的帮派之争,又有山水集团、赵瑞龙那样的势力。
“这次调整啊,我是既感动于组织的信任,又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啊!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和瑞金同志给组织更好的汉东!绝不会丢您的脸!”
说着,裴景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类似于高中生背单词的小本。
裴一弘接过那本磨了边角的小册子,苍劲的指节抚过扉页上手抄的文字时,眼角细纹里漾开欣慰的波光。
窗外槐影悄然爬上案头,将"高堂明镜"四个字浸在斑驳的夕照里。
"当年在晋闽,你连狼毫都握不稳,如今倒是把这ZGLZ的笔杆子攥牢了。"裴一弘屈指弹了弹册子,震得别在襟前的英雄钢笔微微颤动,"这股子劲头,我们裴家倒是代代相传。"
裴景铄喉头一哽,青玉镇纸上的裂痕忽然在余光里亮起来,像道横贯二十年的闪电。
“没有您的教导,哪有现在的我啊!”
更鼓声又起,惊得纱屏上的墨竹簌簌摇曳。
“呵呵,你倒确实像我。”
裴一弘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经染上了夕阳的红色。
"回去吧孩子,时间不早了。"裴一弘将镇纸轻轻压在染墨的宣纸上,裂纹正巧嵌在"明镜"的"明"字中央,"跟你爷爷说,他培育的雪松盆景该修枝了,老根太盛,新芽就长不利索。"
暮色漫过垂花门时,裴景铄对着父亲深深鞠躬。
怀中的小册子贴着心跳,烫着当年摔裂镇纸时父亲说的那句"宁在直中取"。
见面的时间不长,这令裴景铄有些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