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折颜抬手,将手中的酒樽送至唇边,仰头饮下一大口桃花醉。那辛辣又带着丝丝甘甜的酒液滑过喉咙,他的眼神逐渐迷离,仿若要借这酒意,再度沉浸于那醉生梦死的逍遥境界之中,将这尘世的纷扰与算计统统抛诸脑后,只与这十里桃林、满树桃花和无尽的美酒相伴,守着自己内心的那一份不羁与洒脱。
青丘狐狸洞内,白真与白浅满脸委屈,匆匆踏入。白浅眼眶泛红,心里满是沮丧与不甘,带着三分哭腔向狐后凝裳诉苦道:“阿娘,您定要为女儿做主啊。那折颜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与四哥满怀期待地前去求他送我去昆仑墟拜师,本以为他定会念及与咱们青丘的情分,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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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顿了顿,咬着下唇,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翻涌,“谁料想,他却左推右挡,言辞之间尽是敷衍。当时我就想,难道在他眼里,我们只是无关紧要之人?我满心的热忱,就这般被他无情地浇灭。如今站在您面前,只觉满心的失落与难堪,好似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兽,茫然无措。”
白真亦是满脸愤懑,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在一旁不住地附和。他心里暗忖,折颜此举实在是有辱他们兄妹的颜面,此仇不报,难消心头之恨。“阿娘,此事绝非小事。折颜这般行径,简直是目中无人。我兄妹二人好言相求,甚至不惜放下身段,他却依旧冷面相对,毫无通融之意。”
白真攥紧了拳头,越说越气,“这让我们在青丘众族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此等羞辱,若不找回公道,日后必定成为他人笑柄。阿娘聪慧过人,定能想出良策,为我们出这口恶气,让折颜知晓,我们青丘之人亦不是可随意轻慢的。”
自然,此事说来亦是可笑至极。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赐予了白真与白浅这般莫名的勇气,竟使得他们笃定折颜便理应给予他们颜面,对他们的诉求百依百顺。需知折颜乃是这四海八荒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只凤凰,其尊贵之躯,超凡之能,在这世间独一无二。自上古洪荒岁月起,他便傲然于世,历经无数沧海桑田,见证了诸般朝代更迭、族群兴衰。
岁月悠悠,如今更是成为了已知的唯一一只凤凰,他的威名与威望如雷贯耳,震慑着八荒六合。其身份地位之尊崇,犹如那高高在上的神只,俯瞰众生。可白真与白浅却仿若浑然不觉,恰似被蒙住双眼、迷失心智的狂徒,贸然向前。
真叫人不禁揣测,难道在这四海八荒的某个隐秘角落,亦有一位如同梁静茹那般能赋予人莫大胆量的奇人?竟能让这青丘的两位小辈,有胆量去捋折颜这等远古大神的虎须,去挑战他的威严,提出这般近乎无理的要求,且还因未被满足而心怀怨愤,实在是令人咋舌不已,徒叹其不知天高地厚。
“行了,你们俩,往后与折颜相处之时,务必谨言慎行,心怀敬重,万不可再如这般肆意莽撞,失了分寸。”凝裳端坐在狐洞之中,面色凝重,心底却泛起一丝忧虑。她深知折颜身份尊贵且脾性难测,这两个孩子如此行事,怕是会惹来不少麻烦。她目光犹如利箭,在白真与白浅身上反复逡巡打量,继而语重心长地开口训诫,声音之中满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且瞧瞧你们当下的行径模样,哪里还能寻见半分青丘小辈理应具备的谦逊之态与恭谨之风?”
“阿娘,此事可怨不得我们。”白浅微微扬起那纤细的柳眉,心中满是愤懑与不解,暗自思忖着折颜的出尔反尔。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依着折颜先前的话行事,怎就落得被阿娘数落的下场。话语脱口而出时,连带着那粉嫩的嘴唇也不自觉地撅了起来,眼神里更是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倔强与委屈,仿佛自己遭受了莫大的冤屈,“分明是老凤凰他自己亲口所言,叫人不必拘于那些繁文缛节、琐碎小节的,怎的如今这情形,却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