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致新主动要求去做梅坚毅的工作,谭凯申虽然不看好,但也懒得拦他。
汪致新自以为是。
以为凭他党国元老的身份,就任谁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这一点,面对其他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毕竟就连自己,很多时候也不得不称呼他一声汪先生。
大家斗来斗去这么多年,明明杀他易如反掌,可也只敢心里想想。
眼睁睁地看着他上蹿下跳。
但是梅坚毅……好几桩悬案都和这家伙有关!
让他碰一鼻子灰也好。
正好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所以,谭凯申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过老政客了,习惯时势造声势。
借口要做必要准备,晚间飞行也不安全,定下了第二天一早出发。
不过当天晚上,汪致新就在参政会发表了一场演讲。
遍邀贤达名流政府官员,大礼堂里人头攒动,不少闻讯而来的记者都挤不到前排去。
演讲的主题就是和平。
如何求和平,又该如何,去阻止一些人破坏和平。
打击面很大,谭凯申也被捎带了进去。
至于梅坚毅,更是被汪致新直接点名,痛斥为和平破坏者。
为一己私利,不顾国家安危,民众死活!
一点情面都没留。
一个小时的演讲结束,又亲民了一番,汪致新这才离开。
一路护送着他上车,等车子缓缓启动,坐在副驾的秘书曾唯鸣这才有些担忧的回头道:“先生,这个时候抨击梅坚毅,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追随自己多年的秘书,和自己的学生弟子无异。
所以汪致新没有丝毫生气,反而笑道:“怎么,你担心梅坚毅对我不利?”
“他必然是不敢这样的。”
这一点曾唯鸣显得很有把握。
王先生元老身份,地位尊崇。
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不利。
“我只是担心,先生现在这样一说,等明天见到梅坚毅,只怕更难说动他。”
汪致新脸上笑容不减:“唯鸣,这就是你不懂了。”
“正因为我知道梅坚毅难以说动,才会在公众面前怒斥他。”
话到这里,他目光变得深邃:“像谭凯申梅坚毅这些军阀政客,都不是蠢货,习惯操纵舆论,为己所用。”
“现在舆论纷争,是战是和各持己见。”
“这就给了谭梅这些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所以我要讲话,我要以正视听,我要让民众明白,唯有和平才是大夏的出路。”
说到这,他又叹了口气:“两国国力天差地别,民众只会匹夫之怒,却根本不知道,战端一开就是亡国之祸。”
“偏偏就有梅坚毅这样的人,煽动民众为他所用,借机赚取声望,捞取政治资本。”
“我只有揭穿他的真面目,才能让民众不再受他蛊惑。”
“也只有没有了舆论支持,他才能见好就收。”
“不然我去奉天见他,注定徒劳无功。”
静静的听着汪致新讲述他的想法,等他话音落下,深感受教的曾唯鸣一脸敬佩道:“还是先生看的深远,是我浅薄了。”
汪致新呵呵一笑:“你还年轻,这些事情日后慢慢就会明白。”
话到这里,汪致新又有些感慨。
据说,梅坚毅更加年轻。
虽然对他的所作所为,汪致新很不喜欢,但如果这次奉天之行顺利,梅坚毅也听劝。
汪致新倒是不介意和他合作的。
自己的政治声望,再加上梅坚毅的军事实力,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轻轻松松就能把谭凯申这个独裁者赶下台。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自己能凭借自己的学识以及个人魅力,彻底折服梅坚毅……
飞机很安稳的降落在了奉天机场。
想象中的热烈迎接场面并没有出现。
光秃秃的机场上,除了散布周围的军士,舷梯前面,只有几个汪致新不认识的人。
再看年纪,显然也不可能是有声望的人。
“汪议长,一路辛苦。”
“卑职戴雨农,奉梅长官命令,前来迎接汪议长。”
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戴雨农春风满面。
汪致新打量了他一眼,隐隐记得听闻过这个名字,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梅总司令的公务这么繁忙吗?”
说话的是曾唯鸣。
以汪先生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
每到一地,哪个不是欢迎人群人头攒动?
像眼下奉天这样的场景,他跟随汪致新这么些年,就从来没遇到过。
简直混账!
“唯鸣。”
汪致新淡定的训斥曾唯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