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面露犹豫之色,迟疑道:“侯爷,我军新败,士气低落,此时主动出击,怕是凶多吉少啊。况且敌军新胜,装备精良,咱们拿什么去和他们拼?”
肖擎苍目光坚定,直视老将:“正因敌军新胜,才会有所懈怠。他们料定我们会龟缩城中,负隅顽抗,万万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至于装备,我等虽不及他们,但军尚有一战之力,可发动百姓赶制简易器械,补充军备。再者,我军熟悉周边地形,可利用山林、河谷设伏,以巧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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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听了肖擎苍这番话,好似心中渐渐燃起斗志。年轻将领率先起身,抱拳说道:“侯爷所言甚是,末将愿率敢死营,打头阵,为大军开路!”
其他新军将领见状,也纷纷起身请战:“末将愿往!”“末将也愿效犬马之劳!”
一时间,大堂内士气高涨,原本好似弥漫的绝望气息被一扫而空。
肖擎苍见此情形,装模作样的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好!既如此,诸位即刻回去准备,一个时辰后,校场集合,共赴沙场!我肖擎苍在此立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定要与这临沂城共存亡,与朝廷大军周旋到底!”
“共存亡!周旋到底!”新旧众将齐声高呼,声震屋瓦,那激昂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这沉沉黑夜,为这座危城带来一丝曙光。随后,众将快步离去,各自筹备出征事宜,大堂内又只剩下肖擎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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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新旧众将离去,相城侯麾下那几名心腹将领,竟好似事先商量好了一般,脚步匆匆地去而复返。大堂内烛火依旧摇曳,光影幢幢,映照着他们略显诡秘的面容。风从门缝中挤入,吹得烛火一阵乱晃,光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恰似众人此刻紊乱的心绪。
相城侯肖擎苍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未动,冷峻的面庞看不出丝毫意外,显然对此早有预料。他微微抬眸,目光扫过这几名心腹,眼中透着洞悉一切的深沉。那身征战多年的甲胄未脱,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侯爷,您方才所言主动出击,可是当真?”一名心腹将领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话语中满是疑虑,眼神在肖擎苍脸上探寻着答案:“依末将之见,如今这局势,主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咱们这点兵力,怕是刚出城门就得被朝廷大军给吞了。”
这将领身形魁梧,脸上一道从眼角斜至嘴角的疤痕,在光影下愈发显得狰狞,那是多年沙场厮杀留下的印记,可此刻,即便是他这般身经百战之人,眼中也满是对前路的惶恐。
其他几名心腹也纷纷点头附和,脸上皆是担忧与不赞同之色。他们跟随肖擎苍多年,深知军中虚实,新败之后,人马折损严重,粮草军备也所剩无几,此刻主动出击,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过冒险,几乎等同于送死。
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心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他紧握着腰间的佩剑,手背上青筋暴起,似是想借此宣泄内心的紧张。
肖擎苍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于身后,踱步走向他们:“本侯又怎会不知这其中利害。方才那些话,不过是说给那些新兵和新晋提拔的将领听的,他们年轻气盛,一腔热血,若此时不蛊惑起他们的斗志,这城怕是即刻就要乱了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连日征战的疲惫,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步落下,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让这凝重的氛围愈发压抑。
心腹们闻言,互相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对侯爷的这一“权宜之计”虽有些无奈,却也明白当下处境艰难,不得不如此。
“侯爷英明,只是如今咱们到底该如何是好?这临安城虽说城防还算坚固,可三关已失,朝廷大军旦夕便至,咱们总不能真在这儿坐以待毙吧。”又一名心腹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此人白面无须,身形略显消瘦,平日里负责军中的粮草调度,此刻说起话来,眉头皱得更深,眼中满是对粮草短缺的隐忧。
肖擎苍目光深邃,凝视着大堂之外的夜空,久久未语。夜空之上,乌云遮蔽了星月,黑沉沉一片,恰似他们此刻黯淡无光的前景。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早已命人暗中筹备后路,整个青州……怕是守不住了。咱们且先佯装备战,迷惑新军,待到明夜,便从城西率领剩余主力兵马秘密撤离,保存实力,退守潭州,以待日后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