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齐点点头,给出了评价:
“对仗工整,意境上佳,将中秋之夜,碧空如洗,月华如水之景描绘得生动。”
闻言,这看起来二十五六的举子立刻躬身谢过。
但国子监祭酒秦镶,却抖着小胡子不满道:
“宋侍郎未免太宽纵了些!”
“这举子小小年纪,又刚刚中举,何来的愁?”
“老夫看,分明是欲作新词强说愁罢了!”
闻言,不知是哪里传出的笑声,这举子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都张不开,匆匆作了个揖,就坐回了位置,当鹌鹑去了。
宋修齐见气氛尴尬,笑着给了个台阶,把话圆过去,然后介绍道:
“这位乃是我大炎名仕,国子监祭酒秦镶秦大儒。”
“能得他一句指点,可胜过你们寒窗三年钻研。”
“现在可不是藏拙的时候!”
宋修齐这言下之意明白得很:
这位大儒学识渊博,可遇而不可求,就算作了诗词上去找骂也值得!
都赶紧亮本事吧。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因此,他话音一落,举子们的目光全落到了秦镶身上。
“秦大儒,学生张己,恰得一诗,请大儒指点!”
“大儒,学生……”
“大儒……”
这下,学子们都缠秦镶去了。
但众人的才学在秦镶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秦镶也不客气,直接开炮:
“胡乱用典!回去读读书再来吧!”
“老夫才说了那人,你现在也来愁?下去!平白污了老夫耳朵!”
“立意尚可,可惜太过儿女情长!”
……
这里面,也就是宋修齐帮梁玉写的那首诗,得了秦镶一个好脸色,好语气。
梁玉得了夸奖,当即‘飘飘欲仙’,回去就举杯敬了周围一圈人,做足了胸无城府之状。
因此,梁玉笑眯眯给姚广碰杯的时候,姚广根本没有防备。
相反还借机从梁玉嘴里,套了不少话出来。
见梁玉问什么答什么,不问的也叭叭叭说一堆,姚广更是放下心防。
他先入为主地认为:
梁玉不经世事,好糊弄,是个热情过头、没脑子的傻子!
恰好梁玉的诗得了秦镶赞誉,而且既是玉泉六子之一,又是他先前打算设计落榜的人,三者相加,姚广也有了结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