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极夜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董卓的玄铁大帐宛如一座孤独的堡垒,矗立在寒风呼啸的荒原之上。
牛油火把在帐内熊熊燃烧,然而,那微弱的光芒却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吹灭。董卓静静地坐在案前,他那粗糙的大手摩挲着案头的半截始皇剑鞘,仿佛在感受着这古老遗物所散发出的神秘气息。
剑鞘的表面布满了裂纹,而从这些裂纹中,竟然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黑血。这些黑血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诡异,它们似乎与帐外那呼啸的北风产生了某种共鸣,一同微微震颤着。
这半截剑鞘,是三日前董卓的军队从北海冰层中掘出的残片。当时,它被深埋在厚厚的冰层之下,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遗物。然而,当董卓的士兵将它挖出来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此刻,这半截剑鞘就像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静静地躺在董卓的掌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热度。
“主公,狼群在嚎丧。”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帐内的寂静。董卓猛地抬起头,只见贾诩身披一件黑色的裘衣,裹挟着满身的风雪,撞开了帐帘。
贾诩的脚步有些踉跄,他手中的卦盘碎玉在与地面撞击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然而,他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雪原,那里,突然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幽绿磷火。
那不是野兽的眼睛,而是鲜卑死士用狼粪浸油点燃的“鬼灯笼”!这些磷火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火光摇曳间,整片汉军大营的地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密的冰裂声。这声音起初还很轻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这一刻崩裂开来。吕布的画戟猛然插入冻土:“冰下有东西!”
戟尖触及地脉的刹那,三百具身裹白熊皮的鲜卑死士破冰而出。他们手中握着的不是弯刀,而是墨家用北海冰晶打磨的“透骨棱”——棱身刻满压制玉玺之力的鲜卑咒文,寒光扫过处,营帐绳索竟齐刷刷断裂!
“点火油!”
董卓的暴喝震落檐角冰凌。亲卫刚举起火把,暗处突然射来九支骨箭——箭簇竟是匈奴萨满的头盖骨雕成,箭尾拴着的冰蚕丝在空中织成巨网,将火油罐尽数兜住!慕容垂的狼嚎自磷火深处炸响:“董贼!这极夜的天时,合该为你送葬!”
蔡琰的焦尾琴声刺破黑暗,新换的犀筋弦勾住三根冰蚕丝:“明公,网中有机关鼠!”琴音震颤间,火油罐轰然炸裂,藏于其中的墨家流火鼠四散飞窜——鼠尾拖着的《阴符经》残页遇火显形,竟浮出董卓大营粮仓与水源的方位图!
“雕虫小技!”高顺面沉似水,冷哼一声,手中的陷阵营却突然如疾风般动了起来。只见他们反手擎起那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盾,盾面浸透了鱼油的犀牛皮在瞬间遇火即燃,熊熊火焰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