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溪亭陟又为何要骗他?
李杳这么想着的时候,木屋的房门被打开,溪亭陟端着一个药罐走了进来。
他用帕子抓着药罐的把手,然后走到桌子前,拿过碗,从药罐里倒药汁出来。
他淡淡道:
“这儿是瑜恒山山下的茶户庄子,山里的妖怪还没有抓完,结界还没有撤开,许是要等些时日我们才能离开。”
那结界并非不能容人通过,只是观星台的人担心妖藏匿气息,变成人的模样混出去,才对所有的捉妖师言明:
只有山里的妖抓完了,每一个人都用通天镜照过了,才逐一放人出去。
李杳听见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抬眼看向溪亭陟。
我们。
不知为何,溪亭陟这句“我们”让李杳觉得有一丝异样。
照理说,她与溪亭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是不应该用“我们”二字的,可是溪亭陟却这般用了。
虽然心里有几分异样,但是李杳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道:
“你既知山犼在我的苍水珠里,又为何对你师父有所隐瞒?”
还让他师父进山帮他找妖。
清瘦又身高腿长的男人倒好了药,端着药走到李杳身前。
高而挺拔的男人站在李杳身前,垂眼看着坐在床沿的女子。
“此前无论仙师问什么,我都逐一回答了仙师,但是仙师对在下却似乎有所隐瞒。”
李杳抬起眼看向他。
两人,一个抬眼,一个垂眼,视线在半空里交汇。
李杳淡声道:
“山水相逢,缘分如白云聚散,去来如流水,何须过问其他?”
溪亭陟笑了笑,把手里的药递给李杳。
“那仙师又何须过问我的事?”
李杳垂下眼睛,看了一眼溪亭陟手里的药碗。
仍旧是一碗浓黑又粘稠的药汁。
李杳端起碗,将药汁一饮而尽后才抬眼看向溪亭陟:
“若是不过问清楚,我凭何将这只山犼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