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底下,依旧是活生生的血肉。
殷红的血顺着凹凸不平的树皮流下,流进了被衣服藏着的下/腹。
溪亭陟面上却很平静,他静静地看着李杳。
他的眼神藏着一丝不舍,似乎已经接受了看李杳一眼少一眼的命运。
“我死后,你若是不想抚养两个孩子,便将福安交给朱衍,朱衍看中福安的天资,会将福安平安养大。”
“至于椿生,”
溪亭陟看着她,慢慢道:
“劳你将曲谙寻回来,让椿生认他为父,日后替他终养尽孝。”
李杳的指尖深入溪亭陟胸膛前的血肉,只差毫厘,就能碰到溪亭陟的心脏。
她在柳州当凡人的时候,总听那些纨绔公子说要把自己的心捧出来给姑娘家看,但其实姑娘看不见他们的心,也不知道那颗深埋在血肉的心脏里掺杂着污水。
溪亭陟的心脏却是干净的。
他的心脏处只有一颗泛着幽香的果子,没有血管可以藏污纳垢。
李杳垂眼看着溪亭陟泛着血色的唇,从血肉里抽出的手指轻抚过这张唇。
手指上的血液将薄唇染得更红,殷红的唇配着苍雪一样的皮肤,活像一只从尸海里爬出来的男艳鬼。
李杳垂眼,盯着溪亭陟看了好半晌,才垂下头,将唇印在了溪亭陟的嘴上。
她和溪亭陟,都会是尸海里沉沦的尸体,若是不想腐烂,就只能从腥臭的海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