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看着那根缠住和尚脚踝的树藤,陷入了沉默。
糊涂了。
要是这和尚走了,她和溪亭陟还怎么演下去。
缠着和尚的树藤绷紧,原本站着的和尚被树藤拉得摔倒在地上,眼看着和尚要被拉进浓雾里,李杳挥起手里的柳条。
白色的灵力如同弯刀,从褐色的柳条上甩出,斩断了拉着和尚的藤条。
“姑娘小心!”
和尚仰头看向李杳,正好看见一根藤条刺穿了李杳的肩膀。
血液裹在藤条的表面,又顺着藤条尖端底下,最后在和尚脸上溅开。
和尚愣愣地看着李杳,一时间不明白滴在自己脸上的是血还是雨水。
一滴,两滴,三滴。
冰凉的雨水落在和尚脸上,淋散了不远处的迷雾,藤条从李杳的肩膀处抽出,快速朝着远处退去。
李杳站在原地,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肩膀,她看向和尚,刚想说什么,脑子里便响起了溪亭陟的声音。
“晕倒。”
李杳捂着肩膀的手一顿,一时间之内,她的理智和溪亭陟的话在打架。
这么一点伤,她不应当晕过去,可若是不晕过去,这和尚要怎么带她去找怀桑主持。
最后,李杳妥协一般地软倒在地上。
豆大的雨滴一滴又一滴砸在她脸上,和尚两三步跑到她面前。
“姑娘!姑娘!你醒醒!”
和尚抱起李杳,朝着长亭里走去。
亭子下面,他刚要去探李杳的鼻息,一道声音便在他不远处响起。
“你是何人?”
手握油纸伞的白衣男人立于亭子前,像一棵盛开的正好的玉兰树,玉兰白洁无瑕,树干亭亭如盖。
溪亭陟看见李杳的一瞬间,收起手里的油纸伞,急步走到李杳面前,看清楚李杳肩膀上的伤口时,他抬眼看向和尚。
“你伤了她?”
闭着眼睛的李杳:“…………”
卑劣。
果真是卑劣。
冤枉一个一根筋的和尚。
“不是我伤了她,但她确实因我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