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眼神在剧烈的波动中强行压下所有情绪，心底一寸寸在下沉。

果然……

她早就知道，通天教主这样的人物，绝不可能只靠“听说”得来消息。

他手眼通天，耳目遍布三界，就连哪吒的出身、门派、神通……

哪吒是她心头柔软的一角，而此刻，却被当作软肋，暴露在锋刃之下。

——这就是通天教主。

他不是随口试探，他是早就知晓，只等你开口落套。

“哪吒那个孽徒……”一旁奄奄一息的敖丙，忽然咬牙替她开口，声音低哑却坚定，“我师父早已与他断绝关系，逐出师门。”

黎瑶眼角轻轻颤了一下。

她感受到敖丙替她背下这句沉痛的谎言——但这个谎，她必须点头认下。

——饼饼过于聪慧，这种情况下他迅速地反应过来；

——龙族原本便是中立一族，水族避世，不涉封神。

——但哪吒家里不一样！她如今虽假意‘投靠’截教，但现在身份败露，必然成为天下风口浪尖，再牵连哪吒，就等于直接在陈塘关头顶上插一面“反叛”大旗。

——李靖与殷夫人，乃至整个李家，十二金仙门下的金吒和木吒，也势必会被阐教清算！

黎瑶指尖死死扣入掌心，血在爬出，渗进土里，一滴一滴，不为人知。

——她绝对不能牵连到哪吒，李家，还有陈塘关的所有百姓！

她轻轻点头，像是在附和敖丙的那句“断绝关系”。

黎瑶面无表情，声音平稳：“不错。哪吒那孽徒，早已不是我的徒弟。如今与我再无瓜葛。”

这一刻，她背挺得笔直，跪得沉稳。

长空沉寂了三息。

然后——

通天教主缓缓松开五指。

“啪——”

敖丙如断线般坠落在地，重重喘息，却仍伸手第一时间护住黎瑶。

他几乎连气都要断了，却强撑着看向通天教主，没有半句哀求。

金光跪在一旁，脸色早白得像纸，连头都不敢抬。

“金光。”通天教主冷冷开口，“本座记你一次私护之罪。”

金光立刻磕头：“弟子知错！”

通天教主将打神鞭残片收入袖中，转身一指黎瑶，声音恢复冷静：

“既然你说要投我截教……那就给我个理由信你。”

“明日，二郎神杨戬将至金鳌岛。”

“你，亲自出面，好好‘招待’他。”

他目光锐利，冷如刀锋：

“切磋也好，拼命也罢。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我们截教——不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