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坠,院落中练武的两人尚未停歇。
扈三娘挥刀如风,招式凌厉;岳飞持枪如虎,稳重厚实。二人过了二十招,仍打得难分高下。
“姑娘手劲倒是不弱。”岳飞轻笑。
“岳公子也不赖。”扈三娘收刀,额头细汗,目光却分外专注。
自岳飞入庄,数日之间,不但替扈家解困,还每日与她切磋,不骄不躁。扈三娘本生倔性,起初不服,打着打着,却愈发欣赏他沉稳中的锋芒。
尤其每当提起北地,岳飞便忧心如焚。
当夜,月色正明。扈三娘独坐庭前,忽见岳飞静坐不语,望着北方出神。
她悄声问道:“岳公子……你总是望北而叹,莫非你家在那边?”
岳飞摇头,缓缓道:“我岳家虽是江南乡人,但心却在北方。”
他站起身,忽而脱下外袍,露出赤裸的后背——
只见四个字,清晰烙印:精忠报国。
扈三娘怔住,那四个字仿佛带着烈火与铁血,刺痛了她的眼。
“岳某自幼随父读书识字,又习武多年。每每念及辽狗占我大宋燕云十六州,百姓颠沛流离,我便夜不能寐,恨不能立刻披甲北征。”
他眼神如炬,声音低沉坚定:“我不奢求封侯拜相,只愿这条命,用来护我大宋山河无恙。”
扈三娘眼中一热,从未听过哪个男人这般赤诚直白地说出“国家”二字。
她原本只是个习武女子,从未多想家国之事,今夜之后,心中却像被点燃了一簇火。
“岳公子……”她低声喃喃,“你说得对。身为大宋子民,怎能只顾自家安稳?若人人都像你这般,那大宋何愁不振?”
她抬起头,语气比从前更沉稳:“若你将来披甲北上,扈三娘愿与你同赴沙场,杀尽蛮夷!”
岳飞微微一笑:“若能得此贤内助,岳某三生有幸。”
次日清晨。
扈三娘站在扈太公门前,一反常态,低声问道:
“爹,咱们什么时候——定婚约?”
扈太公一口茶差点喷出,惊得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把我嫁给岳飞?”
扈太公看着女儿坚毅的神情,久久不语,随即哈哈大笑:“好!这门亲事,我扈家认了!”
庭前春风正盛,花影轻摇。少女披甲心志定,男儿许国志高扬。梁山西畔,一段忠义姻缘,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