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初定良策息纷争

低头瞥见水面倒影,她藏在广袖下的手指正勾着我腰间玉带,指尖在北斗星位画着圈。

我佯装咳嗽用袖口遮掩,却摸到昨夜她偷偷塞进来的鲛绡帕子,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鸳鸯——定是这丫头拿令旗练手时的失败品。

正当众人围着漕运图争论时,檐角铜铃突然疯响。

我按住随身的鱼鳞镖跃上横梁,看见李长老的灰袍一角闪过月亮门。

这老狐狸惯用的松烟墨混着陈年账本霉味,在晨风里拖出长长的尾巴。

他定料不到,那日我在藏书阁"醉卧"时,早用张无忌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把他藏在《道德经》夹层里的私账拓了个干净。

"掌门..."黎婉轻扯我袖口,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

她假意替我整理衣襟,实则将个硬物塞进前襟。

隔着衣料摸出是半枚虎符,边缘还带着紫霄宫密道的青苔——这丫头何时摸清了禁地的机关?

我反手扣住她腕子,拇指擦过那些因连夜绣令旗留下的针眼。

她耳尖瞬间红透的模样,比真武殿檐角吞日的螭吻还要生动。

若不是赵刚突然嚷嚷着要重算江北马场的收益,我几乎要脱口问出昨夜瓦片上未尽的私语。

日头爬上三清殿鸱吻时,众人终于在新策契书上按下朱印。

我揉着酸痛的腕骨转头,发现黎婉不知何时在掌门椅扶手上,用金线绣了只抱着桂花鸭的乌龟——定是报复我今晨笑她鸳鸯绣得像水鸭子。

暮色染红汉水时,我倚在紫霄宫飞檐上啃冷掉的鸭腿。

脚下传来李长老训斥弟子的声音,他故意放重的脚步声在回廊荡出七重回声。

当那声带着怒意的冷哼惊起寒鸦时,我摸出青铜钥匙在瓦片上轻敲,听着空腔里传来的回响,突然期待起明日查漕运时,那些藏在墨鱼汁下的"龙王"见到北斗令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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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这江湖沉浮的棋局里,执棋人最怕的不是对手掀桌,而是有人突然往棋盘上扔了只活蹦乱跳的桂花鸭——就像张无忌昨夜醉酒后说的西域谚语:当骆驼跳起胡旋舞,沙漠里的蝎子都要抖三抖。

我叼着鸭腿骨纵身跃下飞檐时,李长老正站在三清殿前的青铜香炉旁。

炉灰在他藏青道袍上落成斑驳的灰蝶,倒像是特意绣上去的暗纹。

老家伙用紫檀木算盘拨弄香灰的动作,让我想起昨夜他藏在《南华经》里的密信——那笔贿赂襄阳知府的账目,可比他此刻故作镇定的模样有趣得多。

"宋掌门好雅兴。"他拂去袖口香灰,算珠撞在檀木框上发出闷响,"只是这飞檐走壁的功夫,用在查账上未免大材小用。"

我吐出鸭骨任其坠入香炉,看着青烟突然打了个旋。"师叔教训的是。"手指掠过腰间青铜钥匙,故意让那鱼鳞纹的齿痕刮过香炉边缘,"昨夜巡山时撞见野猫叼着账本残页,倒比真武剑法更让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