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三条幽深通道,喉咙发紧得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絮。
龟甲碎片的磷光在左侧甬道明明灭灭,那些生辰八字分明是武当七侠的命理——宋远桥的八字正悬在入口处,甲子年丙寅月丁卯日,连寅时三刻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青书你看!"黎婉突然拽我袖口,她腕间的银铃在死寂中叮当作响。
中间通道的木剑不知何时调转方向,剑穗红缨正对着我们咽喉要害,活像七条蓄势待发的赤链蛇。
怀中的铜钱残片突然灼得胸口发烫,我猛地想起三年前在光明顶密道,张无忌被小昭拽着跌进机关时的表情。
那时候我躲在暗处啃着烧鸡看戏,哪想到今天要亲自面对这种要命的抉择。
"道法自然..."我摩挲着左侧通道石壁上师父的字迹,焦黑的拓印还带着松烟墨的余温。
右侧星图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心宿二位置的冰魄银针竟渗出暗红血珠,在穹顶凝成《九阴真经》里那句"魂移北斗,魄镇南辰"。
黎婉忽然贴着我后背发抖:"剑阵变了!"真武七截阵的罡风割得人脸生疼,七柄木剑在半空摆出"天璇倒挂"的杀招,这分明是当年师公惩戒叛徒时才用的招式。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终于明白那些剑穗颜色为何偏偏缺了属于我的靛蓝——这杀局里根本没有生门。
"得罪了!"我拽着黎婉疾退三步,反手将铜钱残片甩向中间通道。
当啷声中,七柄木剑突然像被掐住七寸的毒蛇般僵住,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果然是机关木鸢的仿品!
这手法让我想起绿柳山庄里赵敏戏弄六大派的情景,喉头顿时泛起被愚弄的腥甜。
"小心!"黎婉突然惊叫。
右侧星图的二十八宿开始错位旋转,冰魄银针拖着血线在石壁上刮出刺耳声响。
我盯着逐渐拼成"死"字的星轨,突然发现荧惑守心的位置有块铜绿——那分明是武当山晨钟的纹样!
血腥味骤然浓烈起来,来时路的石碑突然渗出墨汁,《道德经》的"生之徒十有三"正在被某种黏液腐蚀。
黎婉袖口的荧粉"生"字突然飘起,化作萤火虫扑向左侧通道。
我正要追过去,龟甲碎片却腾起幽蓝火焰,在甬道口烧出个狰狞的太极阴鱼。
"等等!"我死死按住腰间发烫的真武剑。
当年在万安寺塔顶,灭绝师太就是被类似的阴阳幻象迷惑摔断了腿。
那些燃烧的龟甲突然发出孩童啼哭般的声响,焦黑的裂纹里竟渗出蜂蜜般的琥珀色液体——这味道我太熟悉了,是西域金刚门的百花醍醐香!
黎婉突然拽我蹲下:"冲虚经第四篇说'炁化三清时,当取坎中满'!"她发间的木簪不知何时断成两截,断面露出半截泛黄的纸卷。
我盯着左侧通道渐渐成型的坎卦纹路,突然发现那些"生辰八字"的甲骨文走势暗合紫薇斗数的变宫口诀。
铜钱残片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我福至心灵地摸向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