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的青铜灯台突然同时爆出三尺青焰,我下意识把黎婉往身后拽。
她腕间的花瓣纹路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像条活过来的赤练蛇缠着皓腕游走。
暗门在我们身后轰然闭合,震落几缕百年积灰。
"兑三离七,当心机关。"我捻着方才从黄衫女子身上顺来的玉珏,冰凉触感渗着股诡异的檀腥味。
黎婉突然按住我肩膀,她指尖的血珠正顺着我衣领往下滑,"青书你看!"
玉棺上悬浮的七柄青铜剑突然倒转剑尖,北斗七星阵的轨迹竟与黎婉胎记渗出的血珠走向完全重合。
我后槽牙咬得发酸——这他妈不是真武七截阵,是师祖手札里提过的"七星锁龙局"!
"当啷!"
黎婉的银簪突然脱手钉在石壁上,簪尾雕着的太极鱼眼诡异地泛着血光。
我顺着那道血线望去,玉棺侧面密密麻麻刻着蝇头小楷,最上首四个字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纯阳无极功》。
"宋远桥你个老狐狸..."我喉头滚动着咽下后半句脏话。
这分明是太师父张三丰当年在武当金顶悟出的绝学,百年来都说早已失传,此刻竟用峨眉派的回风拂柳剑法招式名做着暗码。
黎婉突然扯我袖口:"青书,这些星图..."她指尖点在玉棺顶部的浮雕上,北斗七星的勺柄处赫然刻着武当七十二峰的地形图。
我摸到第三颗玉衡星的位置时,指尖突然陷进个凹槽——这他妈是紫霄宫后山的温泉眼!
"别碰!"黄衫女子的冷喝从背后炸响时,我正捏着块从凹槽里抠出来的龟甲。
玄铁尺擦着我耳畔飞过,钉入玉棺三寸有余。
黎婉突然旋身甩出水袖,缠住尺柄的瞬间,整座玉棺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我趁机展开龟甲,上面用朱砂画着的分明是武当梯云纵的步法图,但每处转折都多了个血手印。
这些手印的拇指都朝反方向弯折——是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
"把龟甲放下!"黄衫女子素手翻飞,七根冰蚕丝从袖中激射而出。
我故意踉跄着扑向黎婉,她发间的银簪恰巧挑断两根丝线。
剩下的五根擦着我后颈飞过,在玉棺上割出五道深痕。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玉棺裂痕处突然渗出琥珀色的液体,遇空气瞬间凝结成《黄庭经》里的篆文。
黎婉突然闷哼一声,她腕间花瓣纹路竟开始吸收那些篆文,原本的嫣红色渐渐镀上层金光。
"原来如此..."我盯着黄衫女子突然煞白的脸,反手将龟甲拍在玉棺的裂缝处。
整座七星阵突然逆转,悬浮的青铜剑调转方向指向黄衫女子。
她眉心本已淡去的太极印突然暴起黑芒,玄铁尺上的"襄"字竟开始片片剥落。
黎婉突然拽着我滚向左侧,三道银针擦着她鬓角钉入地面。
我趁机咬破指尖在龟甲上画了个残缺的八卦,玉棺底部突然弹开暗格,十二卷泛着月白的丝帛哗啦啦散落一地。
"紫霄宫秘录!"我呼吸一滞。
最上面那卷分明记载着百年前魔教围攻武当的真相,末尾的落款居然是古墓派第三代掌门杨冰——这他妈是黄衫女子的祖宗!
黄衫女子突然发出声凄厉的长啸,玄铁尺凌空画了个血符。
我拽着黎婉扑向玉棺后方,先前散落的丝帛被罡风卷起,在空中拼成幅完整的武当山舆图。
黎婉突然睁大眼睛:"青书,那些红点..."
她话音未落,我怀里的龟甲突然发烫。
舆图上标注的红点开始移动,最终在玉虚宫位置聚成个血色的"襄"字。
黄衫女子身形晃了晃,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玄铁尺上,尺身裂缝里突然钻出条通体金红的蜈蚣。
"小心蛊虫!"我把黎婉推到七星剑阵范围内,反手抽出她发间另一支银簪。
簪头的珍珠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淬着蓝光的针尖——这是上个月从西域商人那儿坑来的暴雨梨花针!
黄衫女子双手结印的速度突然加快,整座墓室的空气开始扭曲。
我后颈的汗毛还没落下,就听见黎婉带着哭腔的惊呼:"青书!
你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