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大师的狮子吼震得青铜人像关节错位,那些藏在机关缝里的毒蛊虫下雨似的往下掉。
何太冲的惨叫声格外嘹亮——这厮方才装死时,怕是往怀里塞了不少"战利品"。
"大师傅的闭口禅越发精进了。"我搀着黎婉退到生门位置,瞥见周颠正用弯刀刮腿毛上的冰碴。
这疯子在毒雾弥漫时居然想到用血气冲穴,此刻两条小腿活像拔了毛的烧鹅。
黎婉突然抓紧我的腕子。
她发间的血蝴蝶簪子开始高频震颤,青铜鼎上的铭文在紫焰中扭曲成蝌蚪状。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武穆遗书》的残页燃烧时,空气里飘着陈年朱砂的味道——这他娘的根本不是武林秘籍,是张道陵的镇妖符!
成昆的狂笑被地面震颤打断。
擂台中央裂开三尺宽的缝隙,三十六尊青铜人像突然面向黎婉行叩拜大礼。
宋远桥的拂尘卷着三枚铜钱砸向裂缝,铜钱落地的脆响竟似暮鼓晨钟。
"纯阴之体..."空闻大师的锡杖深深插入青石板,老和尚盯着黎婉手腕浮现的月牙印记,"宋掌门,令正莫非是壬戌年霜降子时..."
周颠的弯刀突然脱手飞出,钉在正在偷溜的何太冲裆前三寸:"牛鼻子要唠家常也挑个时候!"这疯子扯开衣襟,胸口纹着的明尊圣火图在绿光中忽明忽暗,"没看见地底下有东西在啃老子的刀尖?"
黎婉的体温忽冷忽热,九花玉露丸的药效正在和玄冥毒劲拉锯。
我摸出藏在护腕里的磁石,看着它疯狂指向擂台下方——三师叔说的没错,磁石躁动如寡妇敲门,不是地龙翻身就是千年玄铁出世。
成昆的袖口突然炸开,上百只黑翅蜈蚣扑向空闻大师的面门。
老和尚的袈裟舞成金钟罩,我却看见蜈蚣背上闪着磷光——这老阴货把火药绑在虫腿上!
爆炸的气浪掀翻三尊青铜人像,某位崆峒长老的假发套糊在了周颠脸上。
黎婉突然推开我,踉跄着冲向那尊倾倒的人像,血蝴蝶簪子精准刺入它后颈的机括孔:"青书,兑位震三!"
真武剑劈开浓烟的瞬间,我听见机关齿轮倒转的咔嗒声。
成昆的狞笑戛然而止,他精心布置的火药阵被逆转的青铜人像压了个结实。
空闻大师的锡杖擦着我鼻尖掠过,将最后一只爆裂蜈蚣钉死在《真武七截阵》的阵眼位置。
"宋掌门好算计。"成昆抹着嘴角血渍后退,眼神却瞟向裂缝深处,"不过你以为这擂台..."
地面突然传来类似婴儿吮指的声音,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黑液。
黎婉的簪子开始发烫,那些被震落的青铜人像头颅,此刻正朝她滚出诡异的弧线。
青铜鼎残留的紫焰倏然转青,我盯着裂缝中缓缓升起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的饕餮纹正在吞咽黑液。
黎婉的月牙印记突然渗出金丝,缠上真武剑的剑穗——三师叔醉酒时念叨的"血饲镇妖",原来不是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