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当由少林保管。"我将玉匣推向空闻大师，指尖悄悄抹过匣底暗格——那里藏着武当失传的纯阳无极功口诀，方才打斗时早被我用铜钱抠了下来。

大师伯咳着血笑出声，他果然早就看穿我的小动作。

群雄的欢呼声震得硫磺粉簌簌下落时，黎婉突然将发簪抵在我后腰。

转头看见她瞳孔里映出的飞鸽，那畜生脚上的竹筒分明刻着武当紫霄宫的云纹。

展开的纸条只有半截，殷红的血渍晕开了最后那个"危"字。

我捏着半截血笺的手指突然被硫磺粉灼得生疼，黎婉的发簪却在我后腰戳得更深："师兄现在回武当，正好撞进他们设了三个月的局。"

"三个月前咱们还在洞庭吃蟹黄汤包呢。"我反手扣住她腕脉，那枚刻着波斯咒文的银镯硌得掌心生疼，"好师妹，你往我茶里掺蒙汗药？"

山风卷着硫磺粉掠过黛绮丝的翡翠耳坠，空闻大师突然敲响紫铜钵。

当啷声里，二十八个少林棍僧瞬间封住下山隘口——这些秃驴的僧鞋沾的都是武当后山的红泥。

"宋掌门要走，老衲自然备了快马。"空闻大师的念珠在硫磺雾里泛着青紫幽光，我盯着第三颗刻着"紫霄"二字的檀木珠，突然想起上个月失踪的守宫弟子。

黎婉的金丝软鞭缠上我腰间玉佩时，暴雨恰好浇灭了燃烧的袈裟。

成昆的断须在泥水里扭成诡异的卦象，大师伯咳出的血沫在青石板上绽出三朵莲花——这是武当最高级的示警符。

"劳烦空闻大师转告汝阳王。"我甩开黎婉纵身跃上屋檐，暴雨顺着太极剑纹冲淡剑刃血迹，"他藏在少室山北坡的三千重甲，今夜怕是要喂了山洪。"

马蹄踏碎水洼里的血莲时，我听见周颠在骂娘。

那装着降龙十八掌残谱的玉匣，早被我换了峨眉金顶的松塔——灭绝师太的拂尘，此刻应该正扫过汝阳王府的飞檐。

"师兄，紫霄宫前的银杏全枯了。"黎婉突然勒住缰绳，马鞭指着山道上诡异的焦黑车辙。

那些痕迹每隔七步就渗出暗红黏液，像极了大师伯教我画符用的朱砂蟾酥。

我摸出怀里的冷包子按在车辙上，豆沙馅遇热竟腾起绿烟。"三阴腐骨水。"包子皮在掌心碎成八卦阵图，"峨眉的静玄师太上个月刚配出解药。"

黎婉突然扬鞭打落树梢积雪，二十七个铜钱大小的蜂巢滚落脚边。

那些本该冬眠的赤眼胡蜂正摆出真武七截阵的阵型，尾针上沾着武当弟子特有的松烟墨香。

"抄近路！"我挥剑劈断崖边老松，藏在年轮里的萤石粉簌簌飘落。

这是去年中秋和小师叔埋的暗桩，当时他醉醺醺地说要拿这个哄灭绝师太跳胡旋舞。

山雾突然浓得呛人，黎婉的狐裘大氅扫过石碣，刮下大片带着鱼腥味的青苔。

我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钉住三条从潭底跃起的铁鳞蛇——蛇眼里的金环，分明是汝阳王府死士的标识。

"小心！"黎婉的金丝软鞭卷住我后仰的脖颈，我顺势贴地滑过七步外的捕兽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