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地底传来机括咬合的闷响。
我拽着黎婉疾退三步,原先立足处已塌陷成深坑。
坑底泛着鎏金色的波光,分明是稀释过的黑水劫。
黎婉突然将太极图按在我掌心:"坎位生门已现!"她染血的袖口拂过青铜匣,那些波斯蝌蚪文竟开始逆流。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洞顶裂隙时,我瞥见黑袍首领尸身上未烧尽的衣角——绣着半只金线骆驼。
塞外,骆驼,汝阳王府。
怀中的鎏金羽毛突然腾空而起,在血污与晨光中划出一道金线,直指西北方层云深处。
黎染血的袖口拂过青铜匣时,我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藏经阁翻到的那本《波斯星象考》。
那些逆流的蝌蚪文正与北斗方位暗合,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的紫芒。
"坎位生门是幌子。"我攥住黎婉的手腕,太极图在掌心转了个方向,"看波斯文的倒影!"
鎏金羽毛突然发出蜂鸣,在我们头顶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玄真道长用断杖挑开碎石,露出被腐蚀的二十八星宿图。
当紫微星位与羽毛金光重合时,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我们跟着鎏金羽毛在密道穿行三日,却在第七次见到同样刻着金线骆驼的石壁时停住脚步。
黎婉的指尖抚过壁面裂纹,突然扯下我腰间酒葫芦,将残酒泼在石缝间——酒液竟凝成细小的骆驼形状。
"汝阳王府的西域机关术。"我摩挲着温热的鎏金羽毛,看它在黎婉染血的衣袖映衬下泛着妖异红光,"他们故意留下线索,就像猫戏老鼠。"
话音未落,脚下青砖突然塌陷。
玄真道长的断杖堪堪撑住三人重量,黎婉甩出水袖缠住壁灯,波斯琉璃灯罩应声而碎,露出里面蜷缩的金线蜈蚣。
毒虫弹射的瞬间,我以两仪剑法削断它尾针,腥臭汁液却在石壁上蚀出"汝阳"二字。
"第八次了。"黎婉擦去额角血渍,太极图在她掌心微微发烫,"每次快要触及真相,就会冒出新的谜题。"
我们在荒漠绿洲遭遇流沙阵,鎏金羽毛指引的水源竟是毒潭;夜探王府别院时,星象图对应的密室堆满火药。
最险那次在敦煌石窟,玄真道长推开刻着骆驼图腾的石门刹那,整座洞窟开始塌陷,若不是黎婉发现壁画上逆行的波斯历法,我们早被埋在黄沙之下。
月圆之夜,鎏金羽毛突然在客栈房中自燃。
我伸手去抓却被黎婉拦住,看她用太极图接住飘落的灰烬,在桌面拼出完整的星宿图。
玄真道长突然用断杖击碎窗棂,月光漏进来时,那些灰烬竟显出一行小篆:"欲见真容,先毁其目。"
次日我们故意大张旗鼓返回武当,在紫霄宫前焚毁所有典籍。
当夜子时,藏在经书中的鎏金羽毛突然发出尖啸,我假装中计追出山门,却在半山腰反手洒出混着黑水的朱砂——这是从祭坛塌陷处取的毒液。